对方低吼着。 亦按住了腰刀,这牙将不客气的指责他两兄弟说:「放那种浑屁不算獃吗?袁孝廉,别以为你家四世三公我宗岳就含糊了!咱每次衝锋陷阵的时候你人在哪里?临敌畏战之辈居然有脸大放厥词;还有你这颇受卢大人礼遇的袁校尉,明知朝廷受挟怨诬陷之拨弄,怎也不见你替咱说句公道话!真不晓得大将军派你俩到此何干?」 仍笑吟吟坐观底下剑拔弩张的火爆场面;董卓等悠哉悠哉呷了口茶水,才慢吞吞的放下杯子道:「好啦好啦,都别吵了------」 如同冰弹的几个字,立刻使吵架及劝架的混乱大帐安静下来;锐利的眼神先是扫向了宗姓牙将,喜怒不显于外的董卓又沉吟一会,方瞧着那始终默然的曹操问说:「孟德,你有什么看法?且说来听听。」 「将军明察---」向上司恭敬的行罢揖礼,曹操随即侃谈的分析道:「我军悍勇,利于速决,且圣上亦是命本路军儘快弭平窜劫豫、兗州郡之贼寇;宗驍将与卢大人所採用之策略虽较无风险,但在朝廷不予拨付粮餉的情况下,咱若仍是以守待攻,此一优势早晚会遭数倍于我之敌兵瓦解。」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直了直腰,董卓不置可否的续问。 「以战养战!」镇定吐出这句话的曹操接着说:「朝廷坚令诸路人马自行徵集军需,各郡县却因天灾普遍欠收米粮食物,我们便拿掠夺成习的黄巾贼做补给来源;彼既到处洗劫县城库仓,那为首者必不肯将物资全数发放尾随饥民,而此等乱匪又容易破,倘能再择一富厚城郭当根据地,咱甚至可纳编战俘及堪用百姓来壮大己军。」 这与袁绍异曲同工但更为具体的说词,除那宗姓牙将及刚报到的雍、凉部眾外,其它人无不听得连连点头,曹操自己也很有把握上司定会被这番鏗鏘有力之言语所打动;谁晓得那轻抚杯沿良久的董卓瞧都不瞧他一下,仅淡漠的道:「孟德所言甚是;然而此举含盖层级太广,尤其事涉我军将士性命安危,万万不可弄险燥进------」 顿时呆住;欲再力諫的曹操正想开口,董卓已大袖一挥的离座说:「董某既身为主帅,就须担负成败全责;我来赴任前曾託人向何大将军讨得了一批粮餉,且日内即到,各位操什么心?更何况朝廷已有密旨要咱速返洛阳执行另外重大任务,期间若有差错全由董某一力承担便是!尔等切不可擅自应战,若违此令将依律论罪,斩无赦!」 他一说完就带着亲信步出营棚,只留原班楞视的旧部们面面相覷。 待走了一大段距离,领头的董卓忽对跟在后侧之二女婿李儒问道:「文优啊,为父已全照你这计策下了所有的筹码囉;你与宫中联络得怎样?手脚可须乾净俐落些,切莫叫刘宏那狗皇帝发现了破绽。」 「恩丈宽怀---」替他打点类似秘书工作的谋士李儒笑说:「封公公早在大内佈妥人手,亦把太后哄得服服贴贴,并于外城部队安插不少咱这里的眼线;只等时机一到,何进势必会坐镇皇宫处理侄子登基的后续事项,届时仅须再做翻丁原,天下就是您的了。」 「叔颖那边咧?你将咱庸凉兵马都交付给这二愣子,他赶得及来洛阳支援吗?」一想起胞弟董旻那种豆腐渣脑筋,董卓即略显担忧的续问。 捻着文士鬚,李儒极自信的道:「请恩丈放心;小婿不仅已叮嘱徐荣将军从旁襄佐二爷,更央辅兄麾下的贾文和照应,保证没问题。」 「原来你留延武在老家是这个目的啊---」方才点了点头,满意他诸般表现的董卓又接着吩咐说:「贾詡那闷葫芦平常虽木訥了点,干起活似还挺牢靠的;等咱此计大功告成,你也给他搞个官儿做做吧。」 话毕,相视而笑的翁婿便领着眾人又边走边商议其它事去了;其间,还不断传出他翁婿俩谈及得逞后瓜分利益的隐约笑声------。 您没听错,这隻久怀二志的关外白眼狼确实正要进行着一项阴谋,一项绝不亚于旧史中彻底颠覆汉室的挟帝夺权计画! 根据史册载述,董卓为了切入权力核心早就暗中贿络有实际权力的十常侍,所以当他代卢植讨贼失败非但只免职而未获罪,反被朝廷委以中郎将续伐韩遂、边章之叛军,并一直升迁到并州牧那等重要职缺,如今发难亦不过是因新刘备的搅局导致事情加速出现罢了;对灵帝长期倒行逆施的昏庸,不少人是恨不得学张角般将其刺杀而后快,因此他的殯天驾崩也极可能非文献所写寿终正寝之自然死亡。 当然,即使谋叛的董卓不对付刘宏,那傢伙在纵慾过度掛掉前还是会遇到很多行刺危机,毫不影响註定提早下台的悲剧命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