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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风雨下西楼 第117节


亲自去了趟东京打听,才知道了些家里的事。”

    “没打听过我?”

    “我以为你死了。”

    “……”

    汉人也喝下一杯酒。他与她一样,都以为彼此已经死别。

    第127章 番外红衣(下)

    刚刚开春,城镇里寻不着多少牛羊肉,不过酒还是管够的。

    姑娘与汉人喝了两坛酒,还嫌不够,又叫小二拿来了两坛。

    汉人问:“今后呢?有什么打算?”

    “打算?”姑娘一挑眉,“我能有什么打算,好好卖马,挣银子,吃羊肉。”

    “不打算回东京了?”

    “回东京做什么?再去为人儿女、姊妹、妻妾吗?朝云兴许能做到这些,但云娘可做不到了。”

    云娘吃过了西北的风沙,便再也吃不了那些琼浆玉露。

    过往千万浮华早已恍如隔世,恨的早已放下,爱的也在试着遗忘。

    汉人便把想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姑娘给他倒满酒:“还没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宋夏之间互遣使者,宋使以我为首。”

    “你做使臣,还能一个人进草原?”

    “使臣的马队驻停于此镇,修整三日再回京复命。我得闲,想到草原去走走,便见着了你的马。”

    “说是我的马,其实我也不曾驯服了它。”姑娘叹气,再问:“你如今仕途如何呢?”

    “得官家器重,仕途还算坦荡。”

    “嗯。你是有本事,该得器重的。该让你做将军。”

    “你也该做女将军。”

    早就听闻贩马的云娘不仅会做生意,功夫也颇为了得。只是从前从没有想到过,原来这位云娘竟是他的故人。

    故人相见,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姑娘又是一口快酒入喉,脸已经红了,却还想给自己再倒上一盏。

    汉人伸手要拦,与姑娘的手碰在一起。

    她的指尖烫烫的,脉搏跳动。

    他很想再抓住她的手,狠狠地贴向自己的胸口,可他没有。

    拦下酒坛后,他便收回了手。

    “嗯?”姑娘不解。

    “若是再喝,你便要醉了。”

    “没事。我就算再醉,也能回去。我男人会来找我。”

    “城门已经关了。”汉人告诉她。

    “他见天黑了,我还没回去,就会顺着马蹄的印子来找我,他认得我的马的蹄子。城门关了,他就会在城门外等到天亮,你放心些。”

    汉人无奈一笑。为何要让他放心些,他该放心什么?

    姑娘最终还是喝醉了。

    四坛酒,三坛是她喝的。喝得又多又快,喝完了,抱着酒坛子就吐,弄得身上地上一片狼籍。

    吐完就睡,毫无醉酒者的愧疚和自觉。

    汉人下楼找了店家,问店家要了套干净的女人衣裙。

    清扫了地上的秽物,还要给姑娘换上清爽的衣服。

    姑娘睡在床上,他立在床边看着她。

    她变了许多,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少女,而是个女人了。眉眼已全然展开,有英气在其中,更有股狠劲,像一头母狼。

    他伸手解开她的衣衫,触及她的肌肤,滑腻停在指尖。她躺在厚厚的红绒布上,胴体被鲜艳的红色衬托得更加清丽。

    姑娘无意间一声嘤咛,更让他紧了喉头。

    无名的燥热在胸腹之间涌动,无处可以发泄。

    闭上眼睛给她穿上衣裙,却被姑娘抓住了手。

    姑娘的声音响起,用西夏话娇嗔:“野利,别又乱来!”

    汉人滞住了动作。

    她会说西夏话了。他听得懂西夏话。

    野利,是西夏人的姓氏。

    她醉梦中呼唤的名字,是一个西夏人。

    那股燥火忽然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胸腹中淡淡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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