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差点没喘过来,有气无力道:“又有谁惹你不痛快了?” 宁倦按着他的腰,不悦地问:“你送了段凌光琉璃灯?” 陆清则:“……” 这一记洛阳铲。 他合理怀疑宁倦是在借故闹他。 见陆清则像是被噎住不说话了,皇帝陛下愉悦地把陆清则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通,才神色自若地抱着陆清则去沐浴。 陆府里修了温泉池,温泉凝脂,煞是好看,宁倦洗着洗着,没忍住在浴池里又折腾了陆清则一通。 陆清则感觉自己活像是半夜撞了个吸精气的妖精,回到重新铺好的床铺上时,累得几乎昏睡过去了,心酸里夹杂了一丝欣慰——他的身子是真的好许多了,居然这也没晕。 不过这下身子是彻底暖和了。 他瞄了眼心满意足的皇帝陛下,沙哑地问:“还吃醋吗?” 宁倦听到他发哑的声音就心痒痒,但顾忌着他的身体,又不敢再继续做什么,想了想,坚持道:“吃。” 不软磨硬泡,让陆清则回宫里多住几日,这醋坛子就不能给扶正。 而且那可是上元节的花灯! 陆清则都没给他送过,段凌光却有! 陆清则哪儿看不出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好笑地戳了下他的额头:“陛下,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宁倦只当陆清则在夸他。 “明儿上元节,城里有灯会。” 陆清则被焐在一片暖热之中,更是犯困,嗓音低得像在呓语:“我们还没逛过灯会,要去看看吗?” 宁倦来陆府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此事,听到陆清则主动提了,矜持了一瞬,点头:“好。” 陆清则:“我上次答应了小斯越,要带他出宫走走,一直没什么机会,不如你派人去将他接来,咱一家三口一起?” 一家三口听得宁倦很高兴,给陆清则掖了掖被子,然后翻脸:“不要。” 和陆清则珍贵的独处时间,带那个小萝卜头做什么。 陆清则心想着那就下次再带小斯越,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埋头进宁倦的颈窝间,不一会儿呼吸便均匀了。 原本难熬的冬夜被驱逐了寒意,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 隔日醒来时也没什么事,勤勉的俩人难得赖了回床,巳时才起。 长顺差人煮了两碗元宵,个头太大,陆清则吃了几个就吃不下了,宁倦也不嫌弃,把剩下几个吃了,整个白日就黏在陆清则身后,跟条大尾巴似的,从上午到下午,陆清则去哪儿就跟到哪儿。 几个来陆府汇报公务的官员一进书房,毫无防备地看到坐在陆清则背后满脸淡漠的皇帝陛下,吓得膝盖一软,直接就跪了:“微臣参见陛下!” 宁倦随意摆摆手。 等人都走了,才不满道:“今儿休沐,怎么还有人来打扰你?” 陆清则翻了翻送上来的公文:“拟的新生名单有点问题,我打回让他们重新整了整。” 扫完了见没什么问题,才通过了这份公文。 白日时间过得快,天色擦黑不久,燕京的主街上挂起了盏盏明灯,明亮如昼,鼓乐喧天,驱散了夜里的清寒,百姓大多上了街,巡街的京卫遍布满城,热闹非凡。 在宁倦的强烈要求下,陆清则换了身红衣,戴上了宁倦从云滇给他带的那盏面具,随同宁倦一起走上了街。 长街上肩摩袂接,熙来攘往的,年轻的男男女女偷偷牵着手,时不时相视一笑。 在这样热闹的地方,戴着半张面具的陆清则和宁倦便没有太过惹眼,即使有人不断打量过来,也没什么人认识他们。 就是辛苦了跟在后面的暗卫,挤在人群里小心警惕着周遭。 灯火辉耀,盛世气象重现。 陆清则的手被宁倦紧紧牵着,恍惚有种他与宁倦都变成了这芸芸众生之中普通一员之感,今晚他不是陆大人,宁倦也不是皇帝陛下,不必操忧那些国事政事,只需要享受当下的热闹便好。 不过宁倦是不是不喜欢热闹来着? 陆清则扭过头,问了宁倦一声。 四周吵吵嚷嚷的,宁倦小心护着陆清则看路,挡开挤过来的人,陆清则的声音也不高,他没听清,见他嘴唇动了动,倾下身,鼻音微扬,低低“嗯”了声。 陆清则凑到他耳边:“我说,宁果果,你会不会觉得这里太过热闹了?” 觉得吵的话,他们可以换个地方。 宁倦笑了笑:“还好。” 是有些吵,不过只要陆清则在的地方,他都喜欢。 何况这份热闹安定来之不易。 陆清则看他脸色没什么不情愿,还是有些担心,望了眼远处,轻轻“咦”了声:“那边在放孔明灯,我们也去放吧。” 正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