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倦依旧钳制着他,一动不动,淡声道:“老师身上凉,我给你暖暖。” 这天气还需要暖暖吗? 光是进屋呆了这么一会儿,他已经出了点汗了。 不过陆清则也不想在这时候火上浇油,哑然一瞬后,决定直接摊开了讲:“你在船上就看到我了?我……” “什么船?”宁倦打断他的话,嗓音凉凉的,“老师不是身体不适,在我赴宴后就早早睡下了吗?陈小刀还让暗卫去帮忙捉行宫里的知了鸣虫,怕吵醒了你。” 陆清则只感觉方才在船上吹凉风吹疼的脑袋,此刻更疼了,语气诚挚:“我的确绕开你的人,独自出去了一趟,这是我的不对,但事出有因,不便与你详说。” 在看不清的地方,宁倦的脸色又沉了一分。 不便与他详说? 他们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详说的? 是那些藏着掖着的秘密,不允许他触碰的角落?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陆清则清晰地感觉到,握着他手指的手在缓缓上滑,少年常年练剑,指腹上带着薄薄的茧,蹭过肌肤时,有些难耐的痒,那种力道抚摸一般,激得他头皮发麻。 触感被无限拉长放大,但那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 尔后手腕被重重握住。 耳边的嗓音压得既低且沉,有种不知名的压抑:“有什么是朕不能知道的?” ……这你确实不能知道啊。 非但是借尸还魂,还是两只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孤魂野鬼。 陆清则脑子急转,思索着该怎么找出个合理的解释。 这简直印证了段凌光开玩笑说的那句“你又不是来找我密谋造反的”。 以他和宁倦的关系,除了密谋造反,还能有什么理由,是他必须避开宁倦的所有眼线,独自偷溜出去的? 这可真是…… 陆清则头更疼了,几个不靠谱的理由在嘴边绕了一遍,也没能吐出来,反倒是脑子里倏地惊雷一劈,意识到什么,反手握住了宁倦的手,语气里多了分急切:“小刀呢?还有段凌光,你没把段凌光怎么样吧?” 陈小刀方才去厨房给他拿药了,厨房离此处不远,他却这么久还未回来,定然是被宁倦的人按下了。 还有段凌光。 以这小崽子的性格,段凌光指不定已经被绑到郑垚面前拷问了! 陆清则的身体吃亏,就算他觉得自己用了十分的力,落到宁倦手上,也轻飘飘的,都不用什么力气,就能轻松挣开。 宁倦却任由他抓着自己的右手,不声不响地抬起另一只手,摘下他脸上的面具,锐利的视线如鹰,在模糊的光影里,一遍遍描摹他的轮廓。 今晚散宴后,是他突发奇想,想要再坐船看看,想着等陆清则身体好些了,就带他来泛舟游湖。 在船上坐了会儿,却忽然又感到点晕船的眩晕,他借口出来吹吹风,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到船舷边,在胸闷恶心里一低头,就看到了陆清则与另一个人坐在画舫上,相谈甚欢。 虽然看不清神情,但凭借对陆清则的熟悉,他也能看出来,那时候的陆清则是很放松的。 或许还微微歪着头,仔细倾听着对方的话,扬着唇角,露着好看的笑。 他的怀雪居然在一个他所不知悉的陌生人面前那般。 纵然在他面前,陆清则也不会那样。 因为陆清则自恃是他的老师,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