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潘敬民以及身边一群狗腿子,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耳朵。 锦衣卫指挥使郑垚? 是货真价实的锦衣卫吗……他们管那个反贼头子叫什么? 等等,那个少年身边有个戴银白面具的,听说帝师陆清则因面貌丑陋,一直戴着这么副面具。 但是小皇帝明明在临安府好好地呆着,怎么可能…… 潘敬民的脸色一点点地白了,分明雨后的空气甚是清爽,他的后背和头上还是止不住地冒汗,渗着股透心凉的寒气,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脸皮抽搐。 一股仿佛灭顶之灾的大难临头感笼罩了他肥胖的全身,极致的恐惧之下,他脑子里竟然什么都想不出来。 郑垚来的时间与宁倦预估的一致。 他带的人不多,又是秘密前来,潘敬民万一狗急跳墙,想要灭口——虽然不可能成功,但陆清则在身边,他不想有任何一丝风险,昨日就派人传信给了郑垚。 见过了江右的惨状,也没有必要再低调行事了。 宁倦垂下的视线重新抬起,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潘敬民身上,嗓音漠漠:“怎么,潘大人,不是要生擒朕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宁果果:装个杯,老师一定觉得我很帅。 陆清则:(挎着相机咔嚓咔嚓)崽崽真棒! 第二十九章 郁书荣是集安府同知,去岁才到任,不清楚江右的官场情况,根底尚浅。 江右的水患祸端初现时,他就提议知府赵正德上报了,却被按下不提。 等到水患事态愈发严重,甚至出现了疫病时,他干脆越过赵正德,恳请巡抚潘敬民上报朝廷,依旧没得允准。 最后他一咬牙,决定越级上报,与几个同僚一起,联名写了折子送往京城,哪知道这一切都被潘敬民察觉了,折子半道被劫了下来,他们这群人则哐当被关进了大牢。 这些时日,除了差吏会送来吃食,几乎没人记得他们了。 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呆久了,精神是极度压抑的,郁书荣只能和老鼠说说话解闷,偶尔来送饭的差吏看到了,眼神像是看疯子。 郁书荣倒是很冷静,反正只要他还没听到老鼠回话,他的脑子应该就还没问题。 今日的午饭迟迟没有送来。 郁书荣背负双手,在牢里踱着步,时不时看一眼铁栏之外。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忽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大批差吏走了进来,打开牢门的锁,态度一反常态地和善:“郁大人,请出来吧。” 郁书荣心里一紧,瞬间拔凉拔凉。 潘敬民难不成准备杀人灭口了?这么多人,他都打算全杀了? 他眼前晕了晕后,干巴巴地问:“我能先给我老娘写封遗书吗?” 差吏领头愣了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连忙摆手:“您误会了,潘敬民一众及与之有关者,都已被收押入狱,亟待问责,眼下官署里无人,陛下让您暂代知府一职。” “什么?”郁书荣怀疑自己是没睡醒,有点糊涂,“你说……谁来了?” “对了,您还不知道,”差吏搓搓手,“陛下亲自从京城来了!” 陛下……亲自来了? 郁书荣怔了许久,走出大牢,望向隐隐透着亮光的大门方向。 他好像看到,笼罩在江右顶上的黑雾,就如这大牢的远处一般,散去黑暗,亮堂起来了。 江右堆积的问题太多了。 急需解决的,是河岸决堤、疫病传播、流民失所三大问题,得尽快治理洪水,安置流民,救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