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大学士也开了口,拱手道:“祖宗气运皆在皇陵,陛下,比起虚实未定的水患,还是修缮皇陵更重要。” 陆清则听了这么一会儿,也明白过来了。 南方传来水患消息,但真假不知,恰巧皇陵也被雨水洗礼了一番,倒了面墙,这群人便为是先修缮皇陵还是拨款去江右吵了起来。 陆清则悄然扫了眼卫鹤荣。 卫鹤荣老神在在的,听着下面几个人吵,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朝他微微一笑,眼底却没任何笑意:“不知陆太傅有何高见?” 陆清则拧眉:“赣江一带的确易出水患。” 他记得原文里,大齐的确经常出现水患。 农田被淹,瘟疫扩散,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易子而食司空见惯,这也是民众起军叛乱的原因之一。 那时原著里的宁倦尚未掌权,却背了黑锅,等他大权得握,以强硬手段强修水利,却已晚了,饱受苦难的百姓被征调去修河道,怨声载道,半路就反了。 崇安帝在位时,狂热地修了许多道观行宫,国库本来就空虚,左支右绌,户部尚书脸色不太好看,冷哼道:“南方年年报水患,求朝廷拨赈灾款修水利,这几年拨了百万白银下去,如今不过几日小雨,若是真出了水患,那倒要好好查查,往年的真金白银都填去了哪里!” 然后又是一轮扯头花。 陆清则听得揉了揉太阳穴:“可有从江右传来的消息?” “自然有,”卫鹤荣气定神闲地道,“江右巡抚昨日才发来折子,言境内一切皆安,水患之说,多半是流言罢了,见怪不怪罢了。” 陆清则略微一顿,意识到现在的情况。 除非弄清楚江右的情况,否则最后能做决断的人,依旧只有卫鹤荣。 但要是让卫鹤荣知道,宁倦有人手能拨去江右一探虚实,卫鹤荣就不会对他们这么和颜悦色了。 今日议事的大臣里,多半都是卫党,仅冯阁老几个人的声音,大不过那么多人,其余人揣摩着卫鹤荣的意思,不依不饶:“陛下,皇陵事关重大啊!” 宁倦被架着不让下,脸色冷了三分,最终吐出一句:“皇陵自然事关重要,所以更不能草率。杨尚书。” 工部尚书莫名地应了一声。 宁倦和陆清则对视一眼,得到陆清则微不可查地点头应允,开口:“既是修皇陵,就叫你手下的人画图纸上来,交由陆太傅定夺。” 杨尚书傻了傻,下意识地看向卫鹤荣。 卫鹤荣和善地望向宁倦,宁倦眼底适时露出几分警惕惶然,片晌,卫鹤荣拱了下手:“陛下所言甚是。” 其他人这才纷纷应和。 吵了一下午,总算能歇一歇了。 众人纷纷散去,陆清则也和宁倦回了乾清宫。 路上不太好说话,到了自己的地盘,陆清则才开口:“消息递出去了吗?” 宁倦忍了一下午,戾气横生,但面对陆清则,语气依旧柔和:“我已经让郑垚派人将消息递去了,刚巧南下的那支锦衣卫能顺便探查消息。” 只是从燕京到江右,路途遥遥,即使快马加鞭,来往一趟,也要半月有余。 近来阴雨绵绵,行路不便,消息恐怕会更晚几日才能到。 看他眉心都还拧着,陆清则忍不住伸手给他碾平。 宁倦很喜欢陆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