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于风水之道,却也知晓以这种压煞符镇压,定然是封印着极凶险的东西,看来如同那年轻面生的少年所说,赵家果然是招了恶鬼。 只怕这赵氏夫妻还有事藏着未说,杨漾心中凛然。 李天师既是崆峒派系传人,当然也有些特殊的本事,他以指结印抹过眼前,顿时面前景色变换,门边悬挂的黄符上缭绕着点点黑气,灵气颓败。尤为触目惊心的还属门框间,好似有什么污秽阴物要挤出来一般。却见那许小友伸出手来,直接去碰触那门柄,李天师心中一惊。 “许小友不可!” 那只修长白净的手却只是握上门把,轻轻一拧便打开一条缝隙,黑气如同遇见天敌一般飞快破碎散净,快得让李天师以为方才看到的都是错觉。 “怎么了?”少年微偏过头来,一双黑沉的眼睛如同温润墨玉。李天师见着他镇静的神情,心中突然生出些难言惊骇来,感觉自己对这位小友的印象还要改观:“不……进去吧。” 一行天师进了屋内,赵氏夫妻远远赘在后头。 房间宽敞而黑暗,窗户分明紧闭着,可打开门时却有一阵阴风吹拂而过,冻得人微微跺脚。 里面的摆件简陋的可怜,靠着墙壁边缘的大床上盖着厚厚两层被褥,赵家的大少爷赵时钱正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像是一具冰冷尸首般。 许湫明先飞过去,绕着这人看了两眼,皱着眉道:“他这样子,比活尸好不了多少。” 杜华先是观察了一下周遭环境,不解道:“不管是人病着还是撞邪……怎么将窗帘都封着?”少有邪祟在白天作乱,便是因日曦光属火行正气,驱邪避恶;而将窗门封得严密,也不像是照料病人的做法。 谢虚已经跟着许湫明向前走,听到杜华的话,黑沉的眼睫垂下:“恐怕是见不得光。” 赵富皓的面色一凝,还未来得及反驳,便见谢虚走至那张绵软大床前,将那两层极其厚重的被褥掀开来。 几乎是瞬间,难以言喻的恶臭蔓延出来。 赵时钱大腹便便地平躺在那里,手脚处被桃木刺固定着,腹部胀的滚圆,肚皮被撑成薄薄的一层,几乎能看见那内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拱动。 恶臭味熏得房内的天师几乎要吐出来,许湫明跟在谢虚身边,虽然没有嗅觉,但正是因为他身为魂体,才对赵时钱肚子里的东西尤其敏感。 谢虚仔细盯着赵时钱愈加颓败的神色,将收缚在背后的桃木剑抽了出来,正刺入赵时钱的口舌中。漆制的乌黑的桃木剑在男人喉咙中搅动了一下,几乎能看见暗红腥臭的血从他的口中涌出来。 赵夫人看得呆傻了,尖泣一声,就想扑上去拦住谢虚的动作。 却见谢虚咬破中指,以指间血在桃木柄上画下玄学阵法,右手微一翻动,便将木剑从赵时钱口中抽出,剑端上还带出了什么阴物,一下甩落在地面上。 那东西原本看着是血淋淋的肉,但仔细瞧去,却发现那是初具人形的一团物什,像是婴儿一般佝偻着身体。待众人看清之后,空气都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赵富皓脸色惨白,僵持了好一刻才问道:“大师,这是个什么东西?” “……”李天师微微叹息,“是夭折的婴儿形成的怨灵鬼婴,会寄居在仇恨之人的身体里。” 他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追问道:“那个自杀的女孩子,难道死时还带着孩子?” 正是这时,阴风更盛。紧闭的窗口被撞破,卷进房间里,发出似在洞穴中碰撞的凄厉风声。窗外的几棵参天古树将阳光遮得严实,因此昏暗的房内竟没亮上一分。 众人都道,恐怕是李老说对了,才激怒了那恶灵。 却只见那用桃木剑挑出鬼婴的少年道:“不是。” 他眉睫微敛,因正好处在风口处,黑发被吹乱了些许,那张侧脸却在这一瞬间显得尤其的姣好。谢虚的桃木剑从赵时钱的喉咙直划到他的腹部,在桃木剑尖的抵触下,那滚圆的腹部好似往下消了一些。谢虚似笑非笑道:“这里面,全是那怨灵鬼婴。” 一声急促的啜泣打破了僵持的氛围,赵夫人双目含泪地望向谢虚,像是将全部的期盼都交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