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贵虽是应允了此事,但也绝不可能亲自进私塾。且不说许秀儿,他当年被许夫子责令赶出,如今两人自是能避则避。 因着如此,大贵便让下人进了私塾,谎称是县府有令去请的许小姐。 许秀儿如今也是双十的年纪。模样去了一些稚嫩,多了一些成熟。若是旁的男子看来,只道是小姐有韵味。可若是其夫家挑选,大抵就要说上了年纪。 对此许夫子也是万分无奈。女儿十六岁的时候,因着十四岁时与庄守心的匆匆一面,不愿订亲;女儿二十岁的时候,还是因着那庄守心,不愿成亲。谁人能想十六岁那年的一番浅谈,竟是情根深种。 许夫子是个读书人,最好的不过是脸面。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后来,旁人问道得多了,竟连一般应酬都推辞掉。姑娘家错过了最好的年纪,十六岁时还可以随意挑选俊良,如今二十岁了,不久前竟上过一个媒人,说是要女儿给四十好几的商贾做续弦。 此人自然是被许夫子轰了出去。但如今,也就是这么个情况。 许夫人隐约有些疯魔。她一边担心许秀儿的婚事,一边又想着再拖一拖。谁人不知,当年许家是一致否了李氏的求亲。许夫人心头想的好,不过就是考个举人。许夫子,因着先前见了庄守心,以为庄守心对自己女儿存有情意,便也推托了去。 两人只想着,若庄守心上门求了,便应了那庄守心。若庄守心不求,还有一个庄曜玥备着。庄曜玥也算是个有才学的,拖个两年,总是能考上举人。本来多好的两桩亲事,许夫人就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弄错了。 别的人家,她如今真的看不上眼。什么人家能比二品吏部司、三品上侍郎更令人满意呢?她便寻思着,自己女儿既然能被他二人喜欢,再迟一些,应是能等来好人家的。 许秀儿按着许夫人的心思,便一直拖着婚事。 她不挂念庄曜玥,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他喜欢自己,年少时送了木簪,后又送了金簪求亲,她多少对不住他。如今他失望,没有回来找自己,也算情理之中。 可她就是不明白,庄守心为何离开了。当年,他以为庄守心会留在瑞丰,两人也能成就一桩姻缘。那庄守心也不该是对她没心才是,毕竟还说会正式拜访她家。 先前她就在家里头等着,等了许久,等到拒绝庄曜玥的亲事,见他没有动静,派人打听,才知晓他早便离开了。 只是那原县官也说,是在见了自己之后匆匆离开的。她便寻思着是不是出了什么急事。她守着诺,一直在等他,只盼他能回来。八抬大轿,不负卿心。 闺房之中,许秀儿执笔悬腕,帮着许夫子抄录些文章。她身穿红绿色半折罗裙,披着素色的短袄,衣裙鲜艳亮丽,有着淡淡熏香的味道。头上梳着复杂的云天发髻,两头各插着两个步摇。金钗固定发丝,单边留下些许垂落下来。 她举止端庄,模样却甚是哀愁。精致妆容下的美丽,反倒没了儿时的艳人。 闺房之外的大堂,接待了自称县府派来的下人。 因是私塾课时,便由许夫人接待了对方。 原县官大人和许夫子是棋友,二人熟络,因此时常走动。但县官已经辞官,之前已经相互拜别,如今新县官上任,理应没什么来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