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的尖叫声堵在了她的嗓子眼里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寔即将血溅当场。 谁知被吓得瘫倒在地上的傅三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速度,一下子就朝楚寔扑了过来,为他挡住了那一剑。 只听得“扑簌”的长剑入体的钝声,楚寔伸手接住了朝他倒下来的傅三。 “皇上,求你放过崔晓吧。”这是傅三说的最后一句话。 虽然这看起来好似傅三用命换了崔晓一命,可季泠看得清清楚楚,在刺客的剑刺向楚寔的那一瞬,傅三眼里的惊恐,她是在替楚寔惊恐。 半夜里,季泠发起了烧,又开始做噩梦,先是梦见傅三嫁给楚寔,十里红妆,夫妻恩爱,后又梦见傅三为楚寔挡的那一剑。 迷迷糊糊间,有人握着她的手,不停地为她用冰凉的帕子敷额头和擦手脚,到了下半夜,季泠的烧总算退了下去。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楚寔担忧的眼睛。 “表哥。”季泠出声时,才发现她的嗓子哑得厉害,一说话就咳嗽。 楚寔将季泠扶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可算是退了。” 长歌端了药进来,很自然地递到楚寔手里,楚寔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喂到季泠的唇边。 季泠没张嘴,她看着楚寔只觉得陌生,陌生到她忍不住开口道:“表哥以前都没喂过我吃药。”她的语气并不是那种受宠若惊的语气,而是打着打量。 “以后都喂你行不行?”楚寔哄道。 季泠没接话,转而道:“表哥,我是怎么了?” “你是吓着了,喝了安神汤,过两日就没事儿了。”楚寔道。 季泠抬手摸到自己胸口,皱起眉头道:“可是我胸口为什么这么疼,表哥?” 楚寔愣了愣,然后将药碗转身递给长歌,“是伤着了么?我替你看看。” 中衣下雪白的胸脯上,一丝伤痕也没有,也没有类似撞伤的红印。楚寔往后推了推,替季泠合拢衣襟,“应当也是吓着了,所以觉得心悸才疼。” 季泠断断续续地发着低烧,等她彻底好起来,秋风已经卷着黄叶在呼唤严冬的到来。 今冬的雪来得特别早,早到没人预料到,天空就洒下了雪点子。 季泠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雪了,她兴奋地将手伸出窗外去接。长歌赶紧劝道:“娘娘,可仔细凉着,这病才刚见好呢。” 季泠却是没听长歌的,她索性大毛衣裳都没披就出了屋子,张开双臂去接院子里的雪渣子,“哎,怎么才这么点儿雪渣子,要是鹅毛片片就好了。” 长歌吓得抓了狐裘跟着季泠跑了出来,忙不迭地往她身上裹,“娘娘,可爱惜着自己一点儿吧。皇上为了你的病,把太医院那些老头子弄得听见个声儿就吓得发抖了。” 季泠被长歌的话给逗得“噗嗤”一笑,却也没拦着她给自己披狐裘。“我好多年都没见过雪了呢。” “娘娘又哄我们呢,这京城年年都下雪的,娘娘怎么会没见过。”采薇在旁边插嘴道。 季泠被采薇的话给弄得一愣,她这才意识到,“咦,今年我怎么没睡过去啊?” 用午膳的时候楚寔回来,季泠问他道:“表哥,我的寒症什么时候好的呀?” “什么寒症?”楚寔被问得一愣。 “就是每年冬天我不是都要睡过去吗?几个月几个月的睡。”季泠道,若非那般,她也不会没有孩子。 楚寔的手探到季泠的额头,“没发热了呀。” 季泠噘噘嘴,“表哥,我跟你认真的呢。” “既是认真,那你为何还说胡话?哪有人几个月几个月的睡觉的,你当自己是蛇还是熊啊?”楚寔笑问。 “我没有吗?”季泠不信地追问。 “我叫周宜徇来。”楚寔道。 季泠着急地抓住楚寔的手臂,“表哥,我真的记得清清楚楚的呀,我每到冬天就会沉睡,而且越睡越久,后来一年要睡八、九个月呢,眼看着不行,你还费尽心思给我找了个韩大夫……” 一说起韩大夫,季泠的脑海里就开始闪现一圈火把,在那火把中央,躺着个人,她看到自己跑过去…… 季泠缓缓地松开了楚寔的手,神情复杂地望着他。 “嗯,然后呢?”楚寔好似听故事一般,听到一半在催促季泠继续说。 可季泠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沉默良久后,才艰难地道:“所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