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卧室,李苒垫脚,将从干洗店带回来的西装放入柜子里。 男人从伸手抱住了她,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轻而易举地挂上架子。 “我明天要出差。” 李苒听到这句话时,差点没笑出声,她最近一直担心要怎么瞒过贺南方去做治疗,正好赶上他出差。 “我怎么感觉你那么高兴呢?”他语气有点不悦,搂着她,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 李苒压了压嘴角:“当然没有。” “你出差我为什么要高兴?” “我哭都来不及呢!”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贺南方唇角一勾,揽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那你哭一个。” 李苒:“……” 这什么鬼畜爱好? 喜欢让人哭? “我哭不出来。” 贺南方哼了一声,不知道是被戳痛了哪根神经:“你不爱我。” 李苒:“……” 她别开脸,不理他,任由他赖在她的身上。 李苒将阳台上的衣物收拾进来,她走到哪里,贺南方跟到哪里,甩都甩不掉。 “你到底想干嘛?” 贺南方一笑,轻声说:“你在怎么就不懂我的画外音呢?” “什么画外音呀?” 他眯着眼,然后凑过来,低沉的语气像是冬季里被冰封住的湿土一样,带着一种要去迎接春天的期待:“我不过是想让你说一声——” “你会想我的。” 李苒脸腾地红起来,贺南方抱着她站在阳台上,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好啦,我会想你的。” 贺南方沉默地笑了笑,他圈着她在怀里,然后将他抵在阳台的铁质栏杆上。 虽然里面开着暖气,但铁制品冰冷的质感贴着皮肤时,还是不由地泛起鸡皮疙瘩。 李苒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了靠:“进去吧。” 贺南方看向窗外,突然说了一句:“外面的梅花开了。” 李苒下意识地转身:“哪里呢?” 贺南方在她身后静静地蹭了一下,等李苒察觉出那是什么时,登时恼羞成怒。 她咬牙:“这是阳台上!” 贺南方当然知道这是阳台:“你放心,我不在这里。” 她往下望了望:“不在这儿,那你……” 贺南方倒是真没那方面意思,他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一下此刻的心境。 “外面下着雪,城市都被封闭,然而梅花却开了。” “外面风雪飘摇,而这栋房子里只有我们两人。” “我们彼此靠在一起,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声。” 有一股莫名的的暖意,顺着贺南方的话一直烧到李苒的心口。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贺南方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能够选择一种死法的话。” “我希望那一天,我们能够在这个屋子里,相拥死去。” 李苒不太明白为什么贺南方会说出这种话,可转念一想。 百年之后,在一个漫天雪花的雪夜里,在一栋他们亲手布置处处都是最熟悉痕迹的屋子里,他们可以死在彼此的怀里。 真的是一件浪漫而又奢望的事情。 光是这样想想,李苒突然觉得死亡一点都不可怕了。 尤其是想到他们会这样相伴到老,死在彼此的怀里。 —— 第二天一早,贺南方起早赶飞机,走时李苒从床上坐起来。 “你走了?”她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眼睛半睁半闭着,倒也还记得贺南方今天要走这件事。 他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眼睛:“嗯,我去机场。” 他轻声地哄了她两句,连是说:“你先睡,我到了打电话给你。” 李苒点点头,贺南方笑了笑:“在家乖乖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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