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也行。你留在家里更好,这样我也不会花很多心思想你会不会又跑了。” 他甚至没有变换任何语气, 就这么平静又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些话, 冷漠自私至极。 李苒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贺南方他就是这样的人,不让他顺心的事情, 他也不会让你顺心。 他这个人……大概最擅长的就是把别人的心情搞差劲。 李苒一只手撑在柜子上,心里并没有什么傲骨要跟他争辩, 脚下没有力气地靠着白色的衣柜。 那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各种情绪,争吵, 妥协,僵持,光是想想李苒都觉得很累。 因为她清楚明白地知道,她改变不了贺南方任何。她改变不了他一贯自以为是的高傲态度,她改变不了贺南方做的任何决定。 “南方……你不要这样。” 李苒低着头,小声说:“你不要再对我做这种事了。” 贺南方沉默着,他正对着大理石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李苒不说话。冷漠至极的脸上,写满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李苒脑海里闪过万千思绪,知道他这个人虽然软硬不吃。 但是相比较之下,还是吃软不吃硬。 她跟他相处七年,自然知道如何应付他的脾气,只不过这种应付极其耗费她的心神,以前她可以耐着心,甚至哄他一整天,可现在不行了……她连第一步都不想跨出去。 她现在懒得应付贺南方的任何。 即使这张脸再英俊,这副身材再完美,可李苒一见到他,便有一股生理上的恶心。 她是真的厌倦他了。 可是眼前的情况是,如果她不哄,闹是闹不出什么结果的。 贺南方最不怕的就是李苒跟她闹了,因为她从来没赢过。 他不会妥协,不会退让,他做出的任何一件事,说出的任何一句话,要么服从,要么……承受代价。 心里只权衡一秒,李苒便做出不得已的妥协,为了能够带李昌明出去玩一圈,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慢慢走过去。 她走的极慢,一直到贺南方的跟前。她抬起眼看他,清澈的瞳孔倒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像是再容不下其他人。 所以,贺南方一直很喜欢这双眼。 李苒轻轻地抿着唇,垂落的眼睫,疏密柔软,在男人一低头便能看到的位置,停在他胸膛的位置。 她伸手将他休闲服上的扣子解开,男人微微颔首,不说话。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任由她的动作。 扣子被解开后,李苒伸手轻轻地将他的外套抚平,压了压那些褶皱。 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弱了许多,声音也不自觉放软:“南方,我从住进贺家到今天,陪爸爸的时间很少,他好不容易来一趟,我真的很想……” 贺南方没有听出李苒语气酸涩,只是感受着李苒久违的温柔。她的声音,她的表情都是曾经深爱着他时的模样。 相比刚才,贺南方的脸色好看许多。他伸手抚摸上李苒的脸颊,干燥的指腹在她的眼帘下轻蹭,李苒忍住躲开的冲动。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低沉的声音也有几许温和:“让孔樊东跟着,早去早回。” 他妥协了,可李苒并不觉得高兴。 这是再一次放下自尊在贺南方跟前俯首换来的结果。 贺南方点头,露出一个平时不常有的笑,虽然没什么暖意,但这已经是他这段时间以来,露出的第一个笑。 “嗯。” 在李苒背对着贺南方走出房门的那一刹那,眼睛里的温柔瞬间消失。 这么多年,李苒确实没有特别本事,但如何驯服贺南方这头喜怒无常的狮子,却是经验丰富。 她知道贺南方因为什么生气,他想回到从前,让李苒对他百依百顺。 这些虚情假意,她都可以给。但除此以外,爱情什么的,再也没有了。 孔樊东站在门外,冷不丁对上出来的李苒,她冷漠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让他莫名在心底里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刚才站在门外看到的一幕,老板前一秒还是盛怒难平,即要发火的样子。 下一秒被李苒稍稍一哄,便是满眼柔情,温顺的如同一只无害的狮子,就连嘴角那抹不轻易的笑,都绽放的那么自然。 孔樊东心里不免敲响警钟,他跟那帮人一样,习惯轻视李苒。 他第一次开始审视,或许这个女人,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愚蠢。 —— 下午,李苒独自带着李昌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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