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神经随着氧气的增加而反应过来,他的嘴唇破皮流血了,上唇左侧一抽一抽得疼,口腔内侧也有被刮破粘膜的疼痛感。 这一吻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周六喘着气,有些恼怒地说:“你够了没有?” “陈柯”没有回答周六,他用行动回答了。 他低下头,对着周六颈侧细嫩的皮肤,炙热的唇瓣重重压上去,一路吮吸向下,充满色情意味的吻随着他手下的动作而更加令人害怕,当他重重压住周六颈侧的动脉窦时,周六才明白,“陈柯”不是开玩笑,他是来真的。 周六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亲吻脖子会让头脑发胀,这是因为供血不足,而不是因为什么热恋的感觉,周六的理智提醒着他必须保持清醒——但对于一个刚刚复苏的植物人来说,要挣开实战出身的陈柯实在太困难了。 “嘭”,周六弓起膝盖,踢到一块硬邦邦的地方。 这可把他疼得够呛,“陈柯”只是停顿了一下,顺势挤进他膝盖之间。 “阿流,”周六听见身上的男人低声说,“阿流……” 周六愣住,不知何时,“陈柯”松开了按住周六手腕的那只手,周六抬起胳膊,对着“陈柯”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力量不大,“陈柯”的肩膀甚至都没有移动,仅仅是脸侧了一下。 但他却僵住了,如梦初醒地抬起头,看到被他压在身下的周六,朦胧月光之中,他看不清楚周六的表情,只看到盈盈的水色反光,自那双眼睛里透出来,那双淡色的薄唇,此刻也蒙上一层水光潋滟,过分肿胀地凸立起来。 “对不起,我……” “滚。” 周六只说了一个字,截断了陈柯的解释。 陈柯默默下床,再次习惯性地替周六掖好被子,默默地走了。 周六把被子踢开,摸索着下床,双腿打着哆嗦,慢慢移动到门边,“嘭”地关上门,反锁。 门后黑暗中,陈柯背靠着墙,反锁声清晰可辨,他捂住了额头,懊恼如噬心的蚂蚁般爬上来,瞬间灭顶,他从未有过如此懊悔过,如果不是他掉以轻心,怎么会放风子轩出来,现在事情怎么能变成这样。 翌日。 秋日的小雨扑在风里,不见踪迹,地上不知何时湿了一层,暗色的道路,灰蒙蒙的天空,预示着未来一天将看不到太阳。 陈柯煮完粥,放在锅里保温,他魂不守舍地等着周六起床。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陈柯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扭头看向主卧的门。 门打开了,周六穿着整齐。看得出来,他为了把衣服穿好,很费了一番力气,脸上仍然憋着红。 更加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嘴唇不仅肿起来,嫣红宛如胭脂颜色,上唇更是破皮严重,嘴角还有破损的伤口,右侧颈边,从下颌到锁骨,延伸出一条斑驳交错的血红色吻痕,足见当时那个蹂躏那里的人多么冲动。 ——那个人就是陈柯。 虽然,那个人其实是陈柯脑内的其他意识,但把这事给任何人去评判,得到的结果都会是一样的——罪魁祸首就是陈柯,身体犯罪的是陈柯,那么他就推脱不了罪责。 而陈柯此刻并没有想着推脱罪责,当他看到周六衣衫整齐、外套都已经服服帖帖地穿好了,如此收拾妥当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感到一颗心沉了下去。 周六要走了。 好不容易、建立恋爱关系不过三天时间,他就把一切都搞砸了。 “陈柯,我……”周六斟酌了一下,决定直接问。 没想到陈柯却先他一步,说道:“如果你一定要走,我帮你请护工,可以吗?” “啊?”周六一愣。 “但是……请不要当着我的面说那两个字,就当你已经说过了,好不好?”陈柯敛起眼中浓稠的悲戚,他知道,这时候不过周六说什么,他都只有接受的份,昨天晚上,他的行径实在太卑劣了,看到周六脖子上的伤,他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什么两个字?”周六莫名其妙,他一瘸一拐地走向陈柯,“你就老实回答我一句话,我可以考虑不走。” “什么?”陈柯蓦然抬起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