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茗定定看他,俏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透着客气和疏离,好像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个陌生人。 对过去的“夏茗”来说,陆振国是亲生父亲,可对现在的夏茗来说,陆振国的确是个陌生人。 孙巧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现在极其痛恨陆家人。 陆建国害夏茗受重伤,要吃止痛药才能勉强参加高考,张秀红和陆老太突然找来,意图破坏夏茗高考,一个两个陆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好不容易陆建国被绳之以法,张秀红和陆老太被罗成收拾了,又跑出来一个陆振国。 简直太烦人了。 孙巧容护在夏茗跟前,生怕夏茗收到伤害,“你来做什么? 你们陆家人害茶茶,害得还不够吗?” 陆振国浑身一震,菜青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磕磕巴巴,说不清楚话,“我,我不是……我没有要害茶茶,我就是……就是……” 夏茗看出来他并没有恶意,对他卸下了防备,淡淡道:“你来这里找我,有事吗?” 陆振国红了眼眶,嘴唇颤了颤,艰难吐出嘶哑的话,“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想知道你好不好,考试顺不顺利……” 孙巧容冷哼一声,“假惺惺!还不是你们陆家人害的? 如果不是你们,茶茶压根不会受这份罪。” 陆振国身体摇摇欲坠。 他想辩解说自己跟陆家其他人不一样,他一直惦记着女儿,希望女儿过得好,考出好成绩,心里为她感到骄傲。 可是,这番话卡在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即使说出口,也没人会相信他了。 夏茗看到他眼角的泪花,猜到他想说什么,可是她不想听。 她对陆振国的忏悔,没有兴趣。 “我过得怎么样,你现在已经看到了,还有事吗?”夏茗冷漠而客气道。 陆振国盯着夏茗,好像要把女儿的样子刻在脑海里,他眼眶越来越红,却迟迟没有说话。 兴许他意识到了,这一次,可能是他能这么平静地站在夏茗面前,可以这么看着夏茗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没,没有了……”陆振国声音嘶哑,心里痛得像有刀子在绞。 夏茗礼貌地朝他点了一下头,没有再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往家门口走去。 陆振国心里突然一阵惊慌,“茶茶!” 突然大叫的声音,惹来大黄的警惕,大黄朝他叫了一声,冲他龇牙,模样凶极了。 陆振国顾不上害怕了,直勾勾看着夏茗,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茶茶,你还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气氛突然凝滞。 所有人都看着夏茗,等待夏茗的回答。 夏茗回过头来,很平静,很认真地说:“对不起,不能。” 如果是以前的“夏茗”,兴许会叫他爸爸,但她不是,所以不能。 陆振国身体一晃,眼睛里的泪花,终于忍不住淌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陆振国在妻子夏柔从陆家逃走时没有哭,在替陆建国顶罪坐牢时没有哭,可是现在,听到夏茗不肯叫他爸爸,他终于忍不住心酸,流下了眼泪。 陆振国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我,我知道了……” 说完,他深深看了唯一的女儿一眼,颤抖着身体转身,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他不想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