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做贼心虚般收回手指,左右寻视,生怕山阳会从哪个地方窜出来,嘲笑她非礼孟铎。 吓了自己,而后回过神,山阳现在在青倌院,没有人盯着孟铎。 此刻唯一盯着孟铎的人,只有她。 这是在她的地盘,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包括亲吻任何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亲一亲她的先生表达敬仰之情,再正常不过。 令窈再次俯下身,快速贴着孟铎的侧颊吻了吻,露出得逞后的笑容,心满意足地爬上榻,靠在他身后睡下。 少女呼吸渐浅,进入香甜的梦乡,甚至含糊不清说起梦话。 “哥哥,哥哥——” “穆辰良,你走开,我不要亲你——” “先生,你真好看,嘻嘻——” 她的梦境千奇百怪,至彻底熟睡,再无呓语。 夜色如墨,早该睡着的人此时缓缓睁开眼,不动声色翻过身,与沉睡的少女面对面,一双幽深如湖的眸子牢牢凝视她。 面颊边被吻过的肌肤依旧冰冷,他紧皱眉头。 早知她顽劣,不知她这般胆大,为何要亲他?为了好玩吗? 孟铎睡意全无,沉静的心泛起波澜,不知不觉伸手去碰她白壁如玉的脸蛋,和她方才抚他那样,他有样学样,一处不落地指腹摩挲她的眉眼鼻尖唇瓣。 唯一没做的,是她最后吻他那一下。 孟铎冷静地收回手,任由心中涟漪越荡越宽,在黑沉如墨的心底荡出一小片甘泉,他静静地躺在那,感受那一份不受控制的情愫,面上依旧毫无变化。 若是令窈此时睁开眼,便会看到孟铎冷冽幽深的眸子里,一抹跳跃的灼热徐徐燃起。像猛兽盯着猎物,他素日装出来的温润端方全都消失不见,剩下只有一个冷血猛兽的困惑与迟疑。 若是她知道日后她最敬爱的师父要夺她舅舅江山,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她会恨他吗? 察觉到自己的心软,孟铎自嘲地勾起唇角,什么时候,他竟担心起别人是否会恨他了? 许久,孟铎替令窈掖好被角,转过身闭上眼。 闭了眼,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令窈端着宫人送来的首饰与连夜裁制的宫装,拿给屏风后的孟铎,问:“先生,你眼下两团乌青,是昨夜无眠吗?” 孟铎惜字如金:“是。” “先生为何无眠,难道是床榻不够柔软吗?”令窈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如此,我等会就让为先生换张床榻。” 她想到什么,毫不羞耻地逗他:“又或者,先生索性睡我的床榻好了。” 孟铎没应声。 待他出来时,令窈眼睛放光,“哇,先生,这件衣裳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 孟铎皱眉拉扯身上华丽的裙袍:“我记得你有一件这样的。” “从前我见别的学子拜师起诗社,和自己的师父穿一样的道袍,说是师徒袍,我羡慕得很,如今总算能如愿。”令窈特意换过衣裙,笑着指了指孟铎身上和她一样的衣裙:“徒儿拜见师父,师父安好。” 孟铎面色僵硬:“好,好得很。” 令窈捂嘴偷笑跑开:“我去赎山阳了,先生乖乖在宫里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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