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小子要是告诉你,以后哪还能到你跟前献媚?” 令窈嗑瓜子的动作一顿:“什么献媚?伯父不正经!” 郑大老爷双手抱肩,笑得眉飞色舞:“是是是,是伯父不正经,你们小孩子之间的事,哪是我这个糟老头能插嘴的。” 令窈昂首:“谁是小孩子?我已过及笄之年,是大姑娘了。” 郑大老爷啧声,趁势问:“既然是大姑娘,为何连考学这样的大事也敢儿戏?” 郑大老爷从袖中拿出城尹送来的名帖,指了上面的名字:“郑青黛?这是谁?” 令窈嫣然一笑:“我呀。” “作甚用假名?” “我想吓梁厚一跳,所以用了假名。” 郑大老爷皱眉:“梁大相公?他可是这次的主考官,你作甚吓他?” 令窈振振有词:“幼时他总叹我顽劣任性,说我幸亏生为女子,若是生做男子,定会败掉舅舅的江山。我记仇得很,此次定要让他瞠目咋舌,所以只能用假名,若是用本名,提前被他知道,就不好玩了。” 郑大老爷无语凝噎:“这是好不好玩的事吗?” 令窈一本正经点头:“当然是。” 郑大老爷无奈叹气,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过几日我们便要出发了。” 孟铎不陪她去汴梁,就只能由郑大老爷相陪。令窈悠闲地吐出瓜皮:“一切自有鬓鸦打点,不用我费心。” 郑大老爷又犯起长辈病:“你不能老是靠旁人做这些,偶尔也得自己操心。” 令窈笑着嗑开瓜子:“那不行,我天生富贵命只能靠人伺候,哪能逆天而行?” 郑大老爷无话可说。 行李和船只很快准备好,郑大老爷选了个吉日,拜别府中众人后,带着令窈赶往汴梁。 直至船只驶离江岸,岸上郑嘉和的身影始终不曾离去。 鬓鸦为令窈披上白鹤氅衣,打趣:“方才我瞧见二公子眼都红了,以为是江面起雾迷了二公子的眼睛,不曾想,原来是和我们郡主一样,是因为恋恋不舍所以才会湿了眼眶。” 令窈匆匆揉了揉眼,声线含糊:“才不是。” 鬓鸦拿过旁边放着的檀木小匣,里面厚厚一堆诗词,字字情真意切全是郑嘉辞所作。 总共九十阙,每一阙以旬日为题,最上面一阙是“花月十六”,正是她们离开临安的日子。 “二公子是算准为我们三月后便会归来吗?所以写下九十阙诗词,好让郡主日日都有新词可赏?” 令窈将装满诗词的匣子夺过去,宝贝似地捧在怀里,小声嘟嚷:“他是怕我路上无聊,所以才作出这些诗词,供我解闷,至于我什么时候回临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算准?” 鬓鸦笑道:“那可未必,九十阙诗词,过一日便少一首,二公子别出心裁,用这样的法子提醒郡主早些归家呢。” 令窈转过身子不理她,悄悄翻看匣中花笺,只舍得看今日的诗词,不舍得翻明日的。 郑嘉和文采斐然,一首诗词即可令人回味一天。 一路水路兼陆路,风尘仆仆,多亏有郑嘉和的诗词解乏,每日一阙,早起读诗词,夜寐时已熟烂于心,梦中偶尔见郑嘉和,问他是不是故意将诗词写得这般惊艳,好叫她魂牵梦萦。 至汴梁时,其他人疲惫不堪,唯有令窈精神奕奕。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