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知好歹的元清蕊,还有好几个呢。” 令窈强作镇定:“三哥哥莫要再说混话,刚才的话,我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郑嘉辞啧声:“四妹妹糊涂,与其从你二哥嘴里得知我的事,不如你自己来听,今日好不容易听到,怎能当做没听见?” 令窈一味装傻充愣:“三哥怎能如此说二哥,二哥从来没和我说过你的事,即便偶尔提起一两句,也全都是好话。” 她自然知道郑嘉辞所说之事,句句为真。 他的手段,她又不是不知道。此人最是阴险狡诈,被他关起来那两年,她深有体会。 她现在没心思应付他,一个穆辰良已经足够她闹心,没必要再添一个郑嘉辞。 屋门有脚步声响起。 郑嘉辞这才退后几步,令窈松口气。 少年声音清亮,尚未进屋,就已喊起来:“卿妹妹,你在里面吗?” 不等令窈应答,穆辰良已经迈进屋。 惹眼的红袍,乌沉眉目,气宇轩昂,一见她便笑:“卿妹妹,你果然在这,我寻你寻得好苦。” 令窈起身,为远离郑嘉辞,迫不及待朝穆辰良而去:“你作甚寻我?” 穆辰良将书囊夹在腋下,另一手去拉她:“自然是找你一起去书轩斋习书,我听先生说,今日是你归学的日子。” 身后郑嘉辞出声调侃:“我还以为穆少爷是来探我,原来是为找你的卿妹妹。” 穆辰良心情愉悦,同他问好,甚至唤他一声三表哥:“三表哥不记得啦?前天我就来探过了,今日来找妹妹,顺便问候三表哥,三表哥的脚伤好点了吗?” “多谢牵挂,好多了。” 穆辰良想起什么,假惺惺问:“我来得突然,没打扰三表哥和卿妹妹聊话吧?” 郑嘉辞笑意虚伪:“我刚和四妹妹聊起我的脚伤,你就来了。” 穆辰良瞄了瞄他的脚:“说起脚伤,三表哥被石块绊倒划伤,未免也太倒霉,我家中与几位世外高僧颇有交情,或许可以请他们为三哥哥做场法事驱邪。” 他语气真诚,说的是肺腑之言。 令窈偷笑,抬眸望郑嘉辞,见他吃瘪,嘴唇蠕动,半天都没说句话。 令窈反手牵过穆辰良往外走:“我们去先生那,再不走,就要迟了。” 穆辰良顺从跟着她:“卿妹妹慢些走,小心台阶。” 令窈越走越快。 屋内。 昆布现身,紧盯窗外消失的背影,问:“少爷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郑嘉辞饮尽杯中冷茶,眼神阴鸷:“无需在他们身上费心思,我们自有自己的事要做。” 昆布迟疑:“二少爷那边——” “先别管他,他过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只要他不碍着我的事,少一个劲敌,我乐得轻松自在。” 昆布将城外田庄置买的情况一一回禀:“不出意外,从明年起,临安城内的米粮生意,尽数归在少爷手中。” 郑嘉辞深谋远虑:“光这一项还不够,运河口的船只往来,才是生钱的金元宝。” 昆布道:“以少爷的智谋,临安城内一应大小生意,都将是少爷的囊中之物。” 郑嘉辞道:“明年再说。” 昆布明白他的意思,问:“明年少爷进京赴考,我可以现在就赶赴汴梁,今时不同往日,从前大老爷拿来通融同僚的那些银子,我们已能给出十倍,重金砸下去,少爷必能金榜题名。” 郑嘉辞神色阴暗,缓声道:“昆布,有些事,无关银两。” 昆布为他抱不平:“少爷真才实学,不是银两没打点到位的原因,还能是什么?” 郑嘉辞靠回椅背,无可奈何闭上眼:“也许是圣意。” 昆布噤声。 书轩斋。 穆辰良牵着令窈走了一路,进了屋子仍不肯放手。 她往外抽手,他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嬉皮笑脸同她道:“我有两手同时写字的本事,待会用左手写字,你瞧瞧。” 令窈疑惑:“你能两手写字?我怎么不知道?” 穆辰良笑道:“我又没告诉过你。” 说话间,孟铎的声音飘过来:“为师也想开开眼,你现在就写罢。” 穆辰良身形一滞,回头干笑:“先生。” 半柱香后。 孟铎拿起澄纸放在灯下看,道:“确实是好字。” 令窈笑道:“先生胡说八道。” 她伸手夺过那张纸,放到穆辰良眼皮底下,指着满纸鬼画符问他:“你写的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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