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更为着急,球都被人抢了去,他竟还慢吞吞地同她挥杖,也不怕被人趁虚而入。 一炷香后。 令窈面上再无焦急,只剩呆愣。 场上孟铎手持月杖,乘马奔跃,驰骤如神,气势壮阔。 他一出手,场上无人能近其身,就连南康泽,自在孟铎手里丢掉第一球后,连球的影子都没再摸过。 即便是众人合力围剿,也没能挡住孟铎的攻势。 令窈看痴眼。 哪有他这么霸道的打法,竟比她还要凶蛮百倍。 偏生他天生一股雅然姿态,即便是霸道,也不令人觉得蛮横,反倒生出可远观不可近探的气势,让人只觉可触不可及。 剩下七钱新球,孟铎凭一人之力,轻松自如地夺下比分。 四周呼声此起彼伏,全都喊着“孟先生”。 郑家席位间。 郑家兄妹瞠目惊舌,郑令佳赞叹,“孟先生好厉害。” 郑嘉木点头:“对啊,还好是孟先生替了我,换做旁人,哪有这本事?” 郑令清又妒又气,妒忌孟铎助长令窈威风,语气酸酸道:“要是刚才我哥哥上场,说不定能比孟先生更厉害,他不屑罢了。” 郑嘉辞喊住她:“清姐,不得无礼。” 郑令清哼声。 从前别人提起孟铎,只道郑府那位西席先生相貌才华出众。今日又多添一样,球术绝妙,能文能武。如此年轻有为的男子,在场适婚女子谁人不心动? 旁边已有别府姑娘过来打探:“那位孟先生,可曾娶亲?” 郑令清心情不畅,正好拿人撒气,阴阳怪气地说:“你问我作甚!你得去问我家中四姐姐!孟先生入府做了她的老师,她什么都要霸着,为人又刁钻,不是谁人都能做她师娘,你若运气好,兴许她会搭理你两句。” 郑令佳拉住她,训斥:“清姐,你若再这样,以后鸣秋之宴,我再也不带你来。” 郑令清这才勉强吐出两句致歉,转过脸同郑嘉辞悄声说:“哥哥,明年我也要打马球,你与我一队。” 郑嘉辞随口应下:“好。” 郑令清心中燃起野心:“我要拿头筹,要将四姐姐比下去。” 郑嘉辞笑:“何必同她比。” 郑嘉木听到三房兄妹聊话,心直口快,插嘴道:“比也比不过。” 郑令清气得去捶他:“四哥哥偏心。” 郑嘉木指了郑嘉辞:“不信你问你亲哥哥。” 郑令清看向郑嘉辞,急于得到肯定。 郑嘉辞默不作声,假装没有听到。 郑令清更气了。 众人皆在议论孟铎,唯独一人神色凝重。 郑嘉和端坐轮椅,目光悠远,定在令窈身上。 不远处的马球场上,她正在奔向孟铎,粉腮玉肌,大汗淋漓,面上神情兴高采烈。 不知她同孟铎说了什么,大概是讨喜话,孟铎冷冽的眼眸中竟也有了笑意,抬手刮过她的鼻尖。 “哥哥。” 郑嘉和回过神,郑令婉已在跟前。 郑令婉伸手,准备将郑嘉和裘衣间松落的细带系紧:“哥哥是在担心四妹妹吗?如今她下了马,哥哥不必再为她操心。” 郑嘉和挥开她的手:“我自己来。” 郑令婉一双手悬在半空,尴尬窘迫,勉强笑:“哥哥怎么了,从前这些琐事,不都是我为哥哥做吗?” 郑嘉和抬目接住郑令婉沮丧的眼神:“阿婉,你该与你的姊妹们一起玩闹,而不是日日守在我跟前。” 郑令婉讥笑:“哥哥不是让我远着四妹妹吗?” 郑嘉和:“没你四妹妹,还有你阿姊,三妹五妹。” 郑令婉憋了许久,索性将心里话吐出来:“哥哥的意思,是怕我害了四妹妹不成?” 刚好令窈回来,带着大获全胜的喜悦,直冲郑嘉和而去:“哥哥!” 郑嘉和含笑:“慢点,小心跌倒。” 郑令婉身形一顿,窥见郑嘉和眼中截然不同的眸光,她只觉得呼不过气,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径直跑出去。 令窈好奇:“二姐姐怎么了?” 郑嘉和:“或许是口渴急着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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