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立在那里寒风直往身上扑,吹得姜宝鸾连眼睛都快睁不开。 于是姜宝鸾便低下头看日影,估算着时辰,大抵快到午时的时候,眼见着都要传膳了,她人也快懂成冰棍了,方才进去通禀的那个内侍才疾步向她走来,然后又匆匆把她领进去。 春芳宫正殿内,谢道昇正等着她来。 姜宝鸾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四周,温氏倒不在,只有谢道昇和几个宫人,她一看心里便知,谢道昇是极其爱惜名声的,留也要留几个宫人下来,免得叫她玷污了他的名誉去,怕不慎传出去叫人说公公和儿媳之间不清楚。 她在谢道昇面前稍远处停下,然后毕恭毕正地跪下行礼,谢道昇很快便让宫女扶起她。 姜宝鸾垂着头,仍能感受到谢道昇豺狼一般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最后停顿在某处。 “定国长公主。”谢道昇忽然笑道。 姜宝鸾背脊一凛,又要屈膝跪下,只不过方才那宫女一直站在她身边,立刻受谢道昇指使将她扶住。 她只能道:“妾不敢。” 谢道昇笑了两声,说:“太医已经给珩儿送去了。” “谢陛下。” “珩儿是朕的儿子,谈何说谢?”谢道昇起身,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在不远处停住,“只是朕也没想到,他都到如此境地了,竟然还肯为了你受伤。” 谢道昇是素来知晓谢珩秉性的,连对待父母双亲也就是那般不咸不淡,如今虽对姜宝鸾不一样一些,但多半也是出于愧疚亏欠与谢谨成的缘故,能做到不亲手杀了儿子的生母已是谢珩仁慈,他以为自己既派了人出去杀姜宝鸾,谢珩怕是早就察觉,半推半就把姜宝鸾解决也就是了,左右已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对谢谨成亦有交待。 但谢道昇却发现自己竟然错了,谢珩不仅没有半推半就,还以自己受伤为代价逼退了那些杀手,这着实让谢道昇感到惊讶。 这个嫡长子何时竟成了一个情种? 随即便又想起那时叛军起事,谢珩伤了一只手,也是为了姜宝鸾。早先他也并没有很在意,只觉得谢珩伤了手这件事倒可以作为不立他为太子的原因之一,如今再细想,竟是那会儿起就有预兆。 他虽没有要立谢珩为储的心思,但却再不能容忍姜宝鸾再留在谢珩身边,因为谢珩是他的儿子,生杀予夺也只有他才能说了算,任何人即便是李氏也不能干涉左右。 不过昨夜既用了那样的做法,到了今日,谢道昇便要换一种做法了。 见姜宝鸾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样子,谢道昇继续道:“你跟珩儿的事朕只是一知半解,但也知道仿佛珩儿是欺负过你的,前朝的定国长公主,自然是天之骄女,金枝玉叶,受不了这样的委屈的,强行绑在一处,想必难受。” 他说到一半又停下来,挑眉看了看姜宝鸾,只见她还是默默地听着,看不出任何急躁焦灼。 “珩儿从前做过的错事,朕这个做父亲的代他向你道歉。”谢道昇这样说着,语气中却没有一点歉意,“朕就让你们好聚好散,你带着谨成离开珩儿,朕自许你一世高枕无忧,荣华富贵。” 外界对这位公主一直是众说纷纭,说的最多的便是将她和妹妹姜静徽做对比,说她不如姜静徽坚贞,乃是自私自利贪图享乐之辈,谢道昇自然也有所耳闻,并且听进去了几分,又观姜宝鸾这一路的行径,亦是深以为然。 谢珩不愿杀了她,那么便从姜宝鸾入手。谢道昇倒是可以直接杀了她的,但是昨夜已经做过了,没成功谢道昇就不屑再做一次了,杀了她虽不过就是让谢珩再多恨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却不如姜宝鸾自己走了能对谢珩造成的打击大。 一个他三番两次愿意为之付出性命的人,最终却为了自己的安乐弃他而去,谢道昇只觉妙极。 闻言,姜宝鸾狠狠咬了咬嘴里的嫩肉,只一下就沁出了血腥味,原来谢道昇的主意打在这里,他明明可以直接动手,却偏要她自己走。 她稳了心神,只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