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为什么不告诉我秦宜是沈墨林亲女儿?” 这迎面而来的一巴掌和劈头盖脸的一句质问让柳茹直接懵在了门口, 半晌才醒过神来, 右脸颊刺疼不已, 可比这更难受的是那种在她四肢百骸、周身血液中冲击的屈辱和难堪感。 她已经爬到了这个圈子的最顶端, 可在这些“上位者”面前,仍不过是一个任打任骂的玩物, 和从前并没有多大区别。 要是今天站在这儿的是秦青呢?侯向文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吗? 她将手背在身后,握紧。 掌心的刺痛让她稍稍清醒过来,她知道, 这关若是过不去, 等待她的只可能是更多的难堪与屈辱。 论演技,她已经不输给谁了, 不是吗? 柳茹冷笑一声:“候总您这就好笑了,您都不知道秦宜是沈墨林亲女儿, 凭什么我一个才回国一年不到的人应该知道?” 侯向文五十来岁,长得高大精瘦。他向来喜怒不定,前一刻还处于暴怒状态,这刻却一双吊眼眯起,在柳茹身上打量,脸上的怀疑之色丝毫未敛:“你真不知道?” 柳茹看了他一眼, 媚眼如丝, 冷笑道:“我是《女帝》的制片人和主演, 除了您之外,不会再有人比我更想这部片子卖座了吧?虽然您已经签了保底协议,按理我亏不了, 可万一票房能过10亿呢?我难道还嫌钱多?” 两人你来我往走了两个回合,单从情绪上看,一个看不出刚刚还狂怒到见人就打,一个更是看不出才刚被人照脸打了一巴掌。 在她说话的时候,侯向文已经点了根烟,缭绕的烟雾之下,柳茹看不清他面色,只听他淡淡道:“哦?那你当初为什么提议把《女帝》和《惊天》定在同一档期?” 柳茹心里打了个突,面上却笑道:“侯总您记错了吧,这个建议不是你们家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在床上提出来的吗?您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她还跟我们炫耀了好几天,说您疼她呢。”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侯向文嘴咬着烟,下巴朝柳茹点了点,“之前说好的,我签个10亿的对赌协议,你们的电影起码拿个什么七八万的票房,剩下的数额我这边好用来洗钱,现在这情况,你说说该怎么办?我这回洗不了钱没所谓,亏了的那部分怎么算?” 柳茹想了想,还是试探着问道:“我们和嘉乐签了排片协议的吧,他们就这样单方面毁约,难道不用承担责任?” 侯向文看着她,笑了笑:“这话我听着怎么有点挑拨之意呢?怎么,真和嘉乐有过节,想借我的手来对付他们?” 柳茹按下心底的慌张,轻笑道:“瞧您说的,我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那协议上多了个‘如果乙方片中使用劣迹艺人,且会对影片票房造成一定影响,甲方可单方面终止协议,且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条款,签的人眼瞎没注意,不过你们自己挖了坑,自己跳下去,也不能怪嘉乐顺势填了把土。让那个谁……”侯向文眯起吊眼想了想,最终没记起来名字,“就你说的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去给沈家那位小姐公开道个歉,完了让她自己主动去老王那儿伺候,锋锐这边有个合同想和他家签下来。” 侯向文口中说的老王就是当初陈夏叶给谷菡介绍的那位制片人,叫王朝野,这位癖好虽有些特殊,可却也并不怎么爱强迫人,所以侯向文才会说让陈夏叶自己送上门去。 他这话一出,柳茹脑中霎时闪过了“天道好轮回”四个字,完了又不免觉得好笑,像侯向文这种人渣也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哪有什么天道,无非是爬的位置不够高而已。 柳茹点了点头,问道:“排片的事要怎么解决?” “我去和其他院线的人谈谈,你那电影里不是有几个小姑娘吗?都带出来玩玩。”侯向文说着又打量了一眼柳茹,“你自己也来。” 柳茹脸上笑意终于维持不住:“侯总玩笑开得过了点吧。” 她话一落音,就见侯向文欺近过来,才吸了一半的香烟径直按在她肩膀上,隔了层轻薄的衣服,微有烫意,不痛,却使柳茹心头一颤。 “柳茹,我侯向文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下次,可就不是隔着衣服烫了。” “侯总,我的意思是……”柳茹顿了顿,到底还是笑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到时候败了大家的兴致就不好了。” 侯向文轻笑:“你可是国际影后呢,来了多给我涨面子啊,行了,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再通知你,你先让那谁去给录个道歉视频,我这点小本生意,可不想因为你们这点子女人之间的恩怨得罪嘉乐和华宸两家。” 出了房间,上了自己的车,柳茹终于忍不住把手包往车厢里重重一摔。 在车上等她的骆欢见她这副样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