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对手过得不好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他很是开心啊。 ----- 和沈墨林的饭局约在一家私房菜馆,名叫“一桌”。 店如其名,每餐只接待一桌顾客,菜色精致,服务周到,私密性强,当然价格也很是“不错”。 沈墨林先到。 不一会儿,张煦打头先推开门,再将后面两个人让进来。 即使沈墨林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瞧见秦宜亲亲热热挽着顾云深手臂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没能忍住,脸色当即便是一黑。 两家人住一起,顾云深也算是沈墨林看着长大的,可这次到底算是头一回以秦宜男朋友的身份来见他,秦宜见他这么不给面子,也是跟着脸色一沉,倒是省了昨晚那个商量好的那个“装”的过程。 “看来沈先生不欢迎我们呀。” 沈墨林见他们家那位小祖宗说着就转身要走,然后顾家那小子径直伸手揽在她腰上,将人拦住,轻轻叫了声“秦宜”,他们家那个炸毛的闺女瞬间就像只被顺了毛的猫一样,乖乖站住不动了。 沈墨林只觉一盆酸水从心上淋下来,还直冒泡的那种。他盯着顾云深放在秦宜腰上的那只手,百般看不顺眼,恨不得剁了才好,最终还是咬牙忍住,勉强换了个笑脸。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走到他面前。 “沈叔叔。”顾云深声音很是恭敬。 沈墨林点点头,看向仍撇着嘴不说话的秦宜。 虽然发生了点偏差,但昨晚的剧本还是可以照着演下去,顾云深稍稍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叫人,乖。” 秦宜这才“哼”了一声,朝着沈墨林叫了句“爸”。 这情景倒像是儿子带着新媳妇来见公公,全然反了过来,张煦在一旁看着又是想笑,又不免替自家老板心酸。 被秀了一脸恩爱,还不能为难顾云深的沈墨林窝着一肚子火,坚强地维持住了笑脸:“先坐下。” 秦宜转过头,对张煦甜甜道:“张叔您也坐。” 沈墨林:“……” 合着就他一个人像外人是吧。 饭店大厨做得一手好闽菜,荔枝肉、醉糟鸡和盐水虾等菜用青花瓷盘盛着,很是赏心悦目,当中一坛佛跳墙,盖子一揭,当真是“满室生香”。 几人有事要说,便没留服务生在房内。 鼻尖香味萦绕,秦宜望向顾云深,眼睛晶亮。 顾云深转头看向沈墨林,带了点询问之意。 沈墨林深吸一口气,笑道:“吃饭吧。” 顾云深这才帮秦宜盛了一小碗佛跳墙。 沈墨林见她弯着双月牙眼朝顾云深笑了笑,自然而然接过碗,埋头吃起来,一时百感交集,既觉心酸,又觉安慰,吃到嘴里的菜都不是味道了。 他看着那盘盐水虾,想起秦宜自小就爱吃虾,才刚想夹一个递到秦宜碗中,便见那头顾云深将自己才刚剥好的虾放到她碗里。 沈墨林动作一顿,垂了头,嘴角勾出一个自失的笑。 他年轻时不可一世,字典里从没有过“体贴”二字,遇到秦青后,慢慢才学会了这些小意温柔。这些年,连唯一的女儿都不在身边,这原本就不是天生就会的技能,到底经不起时间的打磨,终归还是生疏了。 几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饭,沈墨林冷眼看着顾云深前半程几乎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光顾着照顾他们家那位小祖宗了。 算了,哄走了便哄走了吧,他不能护着秦宜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人能比顾云深做得更好了。 饭后,秦宜撑着下巴听顾云深和沈墨林讨论锋锐签对赌协议的事情。 一桌饭馆这唯一一间包厢很大,古朴的木质饭桌位置摆得巧妙,屋外斜斜照进来的日光晒不到他们身上,屋内的光线却极好极亮。 “侯向文这人向来不爱走正道,锋锐迟早有一天会败在他手上。” 沈墨林说这话的时候,头稍微偏了一偏,秦宜不意瞥见他鬓角处似乎生了根华发,心头蓦地一酸。 她想起昨晚临睡前,顾云深劝她不要再和沈墨林置气的话。 他说她妈的死,再不会有人比她爸更难受了。 她当时就想捂着耳朵不听,却让顾云深给扣住了腕子,拉进怀里抱住,他下巴抵在她头上,声音压得又低又温柔,在漆黑的夜晚中听着有种奇异的、安抚人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