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一个轻蔑的浅笑,说:“一年不见了,大祭司。” 大祭司身着繁复的祭司长袍,皮肤上的沟'壑让他看起来十分沧桑,深沉的墨蓝色眼眸因阅尽岁月而充满慈悲,他佝偻着背,像个谦逊的普通老者。 比较之下,兽皇就显得年轻多了。 “孤见你真是又老了一岁,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机会见到神女苏醒的那一天。呵呵,虽然孤与你同岁,但孤早就放弃了那个不知所谓的念想了!”兽皇背着手,大步走进了神殿。 除了大祭司,其他所有的祭司都不得不颤颤巍巍地向兽皇跪下行礼,寂静宽敞的神殿里只剩下兽皇嗒嗒嗒的脚步声。 一个小祭司走上前要搀扶大祭司,大祭司看了眼神殿外热闹的兽人们,再往死寂般的神殿内看去,不禁摇头叹息了一下,这才缓缓地走进去。 “关殿门。” 神殿巨大的石门被缓缓关上,内里燃着上千支特制蜡烛,伴随着一股特殊的熏香,所有祭司呈某种阵列双膝跪下,嘴里虔诚地开始吟咏。 等大祭司好不容易穿越了长长的柱廊,走进内殿,兽皇已经在兽神像面前站了很久。 “你先下去,关好门。”大祭司把搀扶自己的小祭司支开,等内殿的门也关上了,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人,兽皇这才猛地转身看他。 兽皇嘲讽道:“三年前开始,每次举办圣典的时候,你都不再容许平民进入神殿,关上一层又一层的大门,把自己彻底与世隔绝起来,用最拙劣的办法掩饰着你们神殿的秘密。” 大祭司一言不发,走到兽神像面前跪下,默默地扣了三个响头。 然后,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转向东面,那里有一块浅金色的方形水池,水池中央有一棵怪异的植物,那植物的形态像极了一条盘曲蜿蜒的金龙,“龙嘴”里叼着一枚果实,但那就是一棵树。 兽皇见他不搭理自己,轻哼一声,便也跟着朝那棵树跪下,两人一同拜了三下,同时起身。 兽皇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但见大祭司还磨磨蹭蹭的,实在看不下去,手指一勾,大祭司身边多了一个金色的支架,将他撑了起来,等大祭司站起来了,那支架又消失了。 兽皇抿抿唇,扭头不去看大祭司。 大祭司还不消停,向后转,朝西边的一处空空如也的神台跪了下来。 “你可真会自欺欺人!”兽皇忍无可忍,指着那神台道,“神女的神体早就消失几年了,你还要对着空气瞎拜什么?再怎么拜,你依然是失职了,你知不知道!” “神女并没有消失!”大祭司继续叩拜的动作,语气平淡道,“神女或许就在高台之下,或许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又或许存在于我们的心中!” “心中,哈哈,可真会说!”兽皇怒极反笑道,“三年了,长老会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了,等他们发现神女根本不在神殿里,他们会怎么做?责备大祭司的失职?宣布兽皇的时代已经不受兽神大人的认可?然后他们再找一个假的神女,看到时候,你我还能怎么办!” 大祭司低垂眼眸,说:“兽神大人的意志难以揣测,再说了,神女又不是我们弄丢的,是她自己消失的……我每天都在自省,却依然不明白到底错在了哪里。” 兽皇说:“这么大的事,必然会引起世界的变化,你每天闭门谢客,躲在这么个神殿里又能知道什么?” “所以,还要麻烦兽皇陛下多多留意了。”说着,大祭司向兽皇行了一礼。 如果是平常,兽皇和大祭司是平级,根本无需谁向谁行礼。 “呵,孤这个兽皇当得也快到头了,长老会架空孤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兽皇摊手道。 “陛下是金龙兽人,若真的有雄心,长老会也不会猖狂这么多年。”大祭司说。 “那又怎样?你明知道孤的愿望不可能实现!”兽皇气馁道,“原本……如果神女醒来,便能成为孤的皇后……可现在神女都失踪了!孤这个兽皇当得还有什么意思?几千年的岁月,囫囵过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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