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 我已经没了方向,只知道要找人问个清楚,跌跌撞撞来到同儿的书房,未等通报就闯了进去。同儿见我进来,面无表情,挥退了两旁仆从内侍。我看他神情,已知大事不妙。我不敢开口,只瞠目看他,等他告诉我实情。 “母亲,齐侯薨了,内乱,被刺。姜无止登上王位。”他的声音变得异常缥缈,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我才理解他话里的含义。 “姜无止是主谋?”我惊讶于我还能理出这样的头绪,“那厮根本是个混蛋!连称、管至父为何要跟着他反?” “连称、管至父戍边一年有余,齐侯背约,说好瓜熟而代,却反悔了。……连称、管至父拥立有功,连妹也做了君夫人。看来,她也出了一把力……”说到后面,同儿的语气已有嘲讽。 “糊涂!糊涂!”诸儿要伐周,这话怎么能和他们说!“这群叛臣逆贼,我定要灭了他们!”我大声叫嚷,悲伤被愤恨替代,血液里燃起了复仇了火,只有杀戮可以平息。也只有这样,我才不至于被这样的噩耗击倒。 “母亲,我是不会出兵的。”同儿的声音决绝而冷冽。他是不会难过的,他只会庆幸,报应不爽! “很好!很好!”我冷笑,“你是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没有兵权,就不能成事?倒是你,将来无论谁继位,都不会像诸儿一样念及舅甥之情,你的土地对他们来说比亲情要诱人的多。我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尚且如此对我,何况是你。哪日我不在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我从书房出来,又是一阵闷雷,雨终于落了下来,下得天昏地暗。连天都哭了,我却没有。果儿诚惶诚恐,不离左右。我看着她,淡淡说道:“你哭什么?诸儿说要回来接我的,他说话不算数,该哭的那个是我。……死了倒是干净,可以解脱了……” 我敲开纠的书房,纠一脸戒备,我却一脸诡笑:“管先生,恭喜你!你们等的时机,终于来了!” ――――――――――――――――――――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仿佛又回到了十数年前的桐月宫,只是,再无希望可言。 果儿恨不得搬走宫里所有的东西,连簪子都不许我带。我喝酒,她也不拦,只要我醉得不省人事,对她来说就有暂时的安全。 我想和她说,我不会死,我还在等。可看她这样绞尽脑汁地和我斗智,我又不想告诉她了。没有酒,没有这点恶趣味,我还怎么支撑下去? 次年开春,管夷吾终于联络了大夫雍禀,刺杀姜无止,平息齐国内乱。纠向同儿请辞,回齐国继承王位。 “纠今天就回去了?”我问果儿。果儿点头。“我的镜子呢?”我又问,“你也不必把东西收得那么干净。” 果儿取来铜镜,却不给我,我伸手向她索要,“我变妖怪了?你这么怕我看。”果儿含泪将铜镜递给我,原来一头青丝已成白雪。 “去拿坛酒来,”我说,“好好庆祝一下。” 果儿看了我半天,终于退了出去。我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勾起了嘴角。起身来到案前,缓缓展开案上姑母的诗集,韦绳已经松动。我抽出最里头一根竹简,早就被我磨得锋利无比。 血从心口处喷洒出来,像一道暗红的泉,迷了我的眼睛。我没有感觉疼痛,只有视线逐渐模糊,眼前像有一树桃花,开得轰轰烈烈。 我突然很想大笑,我早就和那个丫头说过,我要想死,有谁拦得住? 我终于摔倒在地,眼神已经涣散,连神智也在逐渐消逝……往事一幕幕在我脑海里盘旋,还有无数嘈杂的声音,我试图去看去听,但不能……直到一切变成空白,归于平静,只有一个熟悉声音还在我耳畔回响:“桃华,你要好好的,你要信我!” 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再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你从来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