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瞧见了被楚穆远揪着脖子,像抓小鸡似拎起来的顾盼,眼中闪过怒意,手腕一动,运起内力便朝着自己三哥打去,“放开她!” 楚穆远一手捏着顾盼,另一手还揽着阮珺玥,防止她跌落下去,实在腾不出手来应付楚穆云的攻击,两相权衡下,他只能将顾盼往外一甩,空出一手接住了那道含着滔天怒气的掌风。 顾盼毫无防备地被他扔了出去,但却没有摔在地上,反而落入了急急飞过来的楚穆云怀中。 “侍月!” 楚穆云将她抱起,仔细一瞧,只见她脸上还淌着泪水,脸色苍白,原本璀璨如星的双眸此时黯淡无光,仿佛承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似的,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揪心的绝望。 “侍月……”楚穆云的心脏泛起疼痛,他轻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 刚刚他带领父皇身边的大太监赶来这处院子,还未推门而入,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那声音宛如杜鹃泣血,听在耳中,极其轻易就让人升起感同身受的酸涩,更别说话里的内容……楚穆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沉郁一扫而空,只剩下纯然的温柔。 “侍月,看着我。”他手一用力,将顾盼的脸掰过来,让她直面自己。但顾盼的眸光发虚,她看着楚穆云,眼中却什么东西都映不出来,空洞得令他感到害怕。 “别这样,侍月……”楚穆云口中发苦,面对这样死气沉沉的顾盼,他发现自己束手无策,“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会再让你出事的……” 他喃喃着,头一次痛恨自己那所谓的“深谋远虑”。 要不是他怕打草惊蛇,要不是他想着趁这个机会把他那些兄弟拉下马,就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去布置,就可以早点把顾盼接出来,不至于让她受到伤害了……楚穆云十分聪明,从接到消息说顾盼所住的房屋起火,他立刻明白自家三哥想耍什么花招,于是带了皇帝的人快马加鞭赶来,幸好他们没有来迟,否则——可能出现的后果,楚穆云压根不敢去想。 “七弟,你这是何意!”楚穆远稳住身形,便看见楚穆云正垂着头望向顾盼,不虞地问。 楚穆云抬起头,冲他冷冷一笑。 这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恶意,楚穆远当即便戒备起来。 “三哥。”楚穆云将顾盼小心翼翼地护在怀中,似笑非笑,“这话该是我问你。” 他话音刚落,身后那位身穿朝服的大太监便走上前来,捏着嗓子尖声质问:“三殿下,奴才斗胆一问,您可是窝藏了陛下的药人?” 那太监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却万分笃定。 进门前的那句话他也是听得很清楚,这房间里肯定有一个药人!皇帝临出发前反复叮嘱一定要将药人带回宫中,本来他还担心消息是假的,谁料确有此事。 他已经肯定,这回绝对能立一个大功! 楚穆远心下一沉:“公公可莫要血口喷人。” 这大太监是从皇帝少时便跟随服侍的,一向是龙椅前的大红人,是以楚穆远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客客气气地回道:“我这未婚妻的妹妹逃过火灾,惊魂未定,我只是接了她到此处静修罢了。” 完全是睁着眼说瞎话。 那大太监一扬拂尘,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三殿下,方才七殿下可不是这么跟洒家说的呢。” 楚穆远狠厉的视线顿时瞪向楚穆云。 “不错。”楚穆云在他阴恻恻的注视下,泰然自若道,“这药人是我早些时候发现的,本来是想献给父皇,结果被三哥先一步抢走——” 他冲那太监一颔首:“这位阮小姐生来带了胎毒,本无药可救,只有用这药人方可解除,我想……三哥或许是心疼他这未婚妻,所以便不想将药人让出来吧。” 太监点点头。阮珺玥中毒一事可以查证,楚穆云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而且这处地方还是他领着来的,相比起一副要杀了那药人的模样的三皇子,太监自然更相信楚穆云。 “你——”楚穆远哪里还不明白!他这是被楚穆云倒打一耙了! “好好好!”他连说了几个好字,明白这种时候争辩已全无意义,除非到了皇帝跟前能占了理,否则都是白费口舌,“七弟,你可是好本事啊!” 楚穆云也不跟他虚与委蛇:“三哥,你不顾君臣之道、父子人伦,反而将这唯一的药人让给一个女人,这等居心,我自然是比不上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