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京,放长安一个人在京城,他就觉得无法忍受。 长安眯着眼斜他一眼,抿着嘴,没说话。 见她不开口,周和以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本王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你且安心,北疆那边虽冷,但本王保证不会比京城差多少。” 长安懒洋洋道:“我去做什么?又不会用兵,又不会打仗,过去了也是累赘……” 话还没说完,周和以眼一眯:“你去不去?” “不去!” “你不去,本王的孩子谁来生?”周和以憋得难受,又撒不开手松开长安,一时间脸色古里古怪的,“姜长安,你莫不是想叫本王断后!” 长安被他抱得难受,扭来扭去的想挣脱他的怀抱。周和以年轻气盛,又憋了许久。没扭一会儿,他的脸色就渐渐又青又紫了。周和以低低地咒了一句该死,一把搂起长安就飞身离开船只。对不住了父皇,请恕儿臣不孝! 因着陆承礼之事,周和以带着长安在京郊别院住了好些时日才回。 两人回府发现,许久没露脸的陆承礼一早便登门,此时就在花厅里等着他们。 许久未见,陆承礼还是一副温润公子的打扮。一身碧青的广袖长袍,后脑勺头发已经长出来,用玉冠束着,眉宇间清淡温和。他见着长安,弯眼便是一笑。放下杯盏起身就向长安迎来,走动时,手腕上叮铃叮铃的声音传出。 长安眉头皱了皱,松开些许:“承礼。” 陆承礼嘴角的笑意一顿,复又恢复自然。 他点了点头,轻轻应声道:“许久没来看你了。今日来瞧瞧你。”周和以就在长安身边,他说完这一句,转头又对周和以行了一礼。 周和以淡淡道了句,义兄不必多礼。一手牵着长安,走到主位上坐下。 下人们奉上茶点,陆承礼目光在长安身上落了落,继而笑着又走回原位坐下。这么一会儿,若说他没察觉到长安的疏离,那是不可能。陆承礼心里稍稍一想,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投入隆惠帝门下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跟长安解释不清。 心中幽幽叹了口气,陆承礼无奈:“长安可是生我气了?” 他这口气一出,两个人脸色微变。 长安是一愣,周和以则是蹙眉。周和以心中是十分厌烦陆承礼的存在的。长安之所以对陆承礼特别,割舍不去,不过是‘陆承礼’陪她度过最艰辛那段时日。在她心中,‘陆承礼’是她亲密无间的亲人,是不能冷落的寄托。但事实上,陪长安度过那段时日的人其实是他,只是顶着陆承礼的皮囊而已。 仿佛吃了死苍蝇一般的恶心,但这种恶心还不能托之于口。 周和以听陆承礼亲昵地唤长安闺名,心中涌起的那股暴戾就没办法压下去。 陆承礼不知他心中所想,但也看得出周和以厌恶他。得到这种厌恶,陆承礼一面觉得荒谬可笑一面又忍不住窃喜。在不知道长安曾是自己妻子之前,陆承礼对周和以只有敬佩和敬仰。而在得之之后,他不可抑止地对这个人生出了恶意。 夺妻之事,不论周和以知情与否,都是一个过不去的坎儿。一面膈应着周和以,他一面将自己的作为避重就轻地解释给长安听。 周和以勾起一边嘴角,一手点着桌案,似笑非笑地听着。 长安没注意到两个男子之间的小机锋,在听完陆承礼的解释后,心里那个疙瘩总算是消了。她对陆承礼素来宽容,当即便露出了个笑脸。 陆承礼见她笑了,立即也笑:“一直没敢来就是怕你生气。” 长安摆摆手,表现得十分通情达理:“朝堂之事,你有分寸便好。” 陆承礼在成功膈应了周和以以后,也没多待。虽说朝堂渐渐趋于稳定,但吏部的职务还是很重。尤其周修远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加开恩科,年后又要又一次科举。陆承礼拒绝了长安留饭的提议,甩着袖子,叮铃叮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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