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然展开一看,心下惊喜,这孩子自己创了一首,气魄情感又如此大气!比自己当时做的那一首还要好上几分!当下缓声念道,“涧树含朝雨,杯酒慰风尘。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一旁的几位先生纷纷点头赞叹,“年少有为啊!” “赠饮天下人,好诗,好诗!” 沈灼然拉过谢文纯的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谢小公子,你可曾拜师?” 崔明灝和崔明徽并不知晓事先安排,他们只听父亲说过这沈灼然对世家算不上友好,不过这是谢文纯自己的事,他们不好插手。 旁边的人就震惊了,谁不知沈六首虽身为岳阳书院的“名誉院长”,却是一个亲传弟子都没有收过?这样文界泰斗一样的人物,今日要收徒了么? 谢文纯道,“还不曾。” 沈灼然道,“那你可愿拜我为师?” 谢文纯没有犹豫,当下跪下道,“学生文纯,见过老师。” 不出几天,谢阁老家的小公子,崔太守的小外孙,大晋最年轻的秀才拜了沈灼然为师的消息就传遍了清河,也正在向全大晋传播着。不提各色人等是何反应,只说崔元疆来见了崔老太太。 “母亲,这是何意?”崔元疆不太相信这种“相见恨晚”的桥段,心中闪过无数个阴谋。 崔老太太手捻着佛珠,缓声道,“急什么,你爹对这事是准过的。”看了大儿子一眼,又接着道,“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最后还要我十一岁的外孙去做,怎么不问问自己?” 崔元疆一愕,“为了那个账本?”又紧接道,“那也不用这孩子吧?哪怕直接将沈灼然做掉呢?更何况,谁能保证那谢松,是向着我们这一边的!” 崔老太太哼了一声,“杀气太重!”不过大儿子说不能保证谢松向着自己这边也有些道理,但她还是愿意相信女儿的,过了一会又道,“谢松给你爹写过一封信,你去要来看看吧。” 崔元疆神色一暗,又是这样,他已经不惑,族中有事父亲还是总不与自己商量,还口口声声说着退下后让自己接手。他自去找崔老大人不提。 他的同胞兄弟崔元秋的反应就直白温情的多,“文纯,我跟你说,这个沈灼然可不是天天在岳阳的!他那说好听了叫游历,说不好听叫沿途打秋风啊!” 谢文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也是一愣道,“啊?” 崔元秋接着道,“每到一个地方,当地官员待见他还好,若不待见,住荒村,住庙宇,甚至直接在野外睡,都是常有的!” 谢文纯心下发苦,这些爹娘没说过啊!骗子,赶鸭子上架!他呐呐道,“那,我让爹,给我们……” 崔元秋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多给沈灼然些钱,又道,“说不定那沈灼然就是这个目的呢?收个肥羊弟子!” 崔老太太进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说什么呢!” 崔元秋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道,“母亲,不能让文纯去啊!太苦了!说不定还有危险!”说到危险,他脸上也没了嬉皮笑脸,家里和其他世家做的事情,沈灼然一直在明查暗访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直直的看着崔老太太。 崔老太太道,“文纯,你先去找你母亲罢。”把谢文纯打发出去后,拉过崔元秋,“元秋,我们这样的人家,没有真正的孩子。” 崔元秋急道,“那为何定是文纯?我们犯下的事,和文纯有什么关系?” 崔老太太沉声道,“我们崔家传承百年,靠得就是同气连枝,守望相助!这也是我们广为联姻的根本!若是崔家倒了,他谢松在天京也站不稳!”崔老太太缓了缓声音,“更何况,这是谢松和你妹妹决定的,他们有这份心是极好的,我们也要支持他们。” 崔元秋还是觉得家族默许这件事情发生是把文纯推到了火坑里,却也知这事无法逆转,向母亲告罪后就要出去,又被崔老太太喝住,“等等!你嫁到李家去的族姐来信说,李家二房的姑娘……” 崔元秋不耐烦道,“不成不成!”实在忍不住,恨声道,“生出来几个嫡子,给崔家做牛做马么!”说着大步离去,把崔老太太气了个倒仰。 这边的小院落,崔氏正指挥丫鬟们给谢文纯收拾行李。“这个砚台带着,还有这个暖炉,这个……这个……” 见谢文纯过来,崔氏道,“正好,文纯,你这些扇套,带哪些走?” 谢文纯只见院中,满满的已经摆了四五个大箱子,还在不断增加中,连忙道,“娘!不能带这些东西吧!我听小舅舅说,老师只有一辆马车!” 崔氏弹了儿子一下,“他只有一辆,我们崔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