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你休想。” 说完,他迈出门槛,雕花的双推门瞬间关上。 陶初愣愣地望着合上的门,手指攥紧了束缚住她的锁链。 距离沈玉致离开陶园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 陶初被锁在昏暗的房间里,迷迷糊糊地躺了三天。 阿零每天都会来看她,给她送饭。 或许是看陶初每一顿饭都没落下,还吃得津津有味,阿零笑着摇头,“我还担心夫人你不肯吃饭,看来是我多虑了。” 陶初捧着碗,吃得很香。 “我又不是傻子,饿着自己干什么?”她嘴里咬着肉,声音听起来有点模糊。 阿零将目光停在陶初手腕上的银圈上,看着银圈上的锁链延伸至墙壁深处,她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凝重,“夫人,殿下他这么对你,你不生气?” “我生气啊。” 陶初扒了一口米饭,然后抬眼看向阿零,“所以等他回来,我肯定是要跟他算账的。” “夫人,殿下他这么做,的确欠妥,但还请夫人……” 阿零想解释着什么,却被陶初打断, “阿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陶初望着她,“我没有要跟他闹的意思。” “裴素照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他对阿致究竟了解多少?他所注意到的都是浮于表象的东西。” “我和裴素照所处的角度本来就不一样,那么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他而不肯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 裴素照的那番话本身来讲并没有什么错。 他不过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给她一个所谓的“忠告”罢了。 这本就无关痛痒。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 陶初放下碗筷,弯了弯唇角,“我一个人的生活从来都是一团糟,我以前还总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绝缘体,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的那种……觉得自己每天都在水逆。” “因为阿致,我才终于觉得自己终于幸运了一些。” 她垂着眼睑,仍然在笑,“虽然他有点小气,怪毛病也不少,人又固执,有时候不高兴还会捉弄我……但是,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 判断一个人的心性好坏,绝不能人云亦云。 那是要用心感受的。 至少沈玉致从没有伤害过她,反而,他是除了她去世的爷爷奶奶之外,在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至于她手腕上的银圈锁链。 陶初的脑海里不由又浮现出,那天他要离开时,站在门口时那一抹直挺如松的霜白背影。 他说,“初初,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这辈子,你休想。” 彼时,她好像看见他微微收紧的指节。 他故作平静的语气里,终究还是泄露了几分惶恐不安。 还存着几分脆弱。 在屋外铺散进来的阳光剪影里,她好像看见他忽而回头,最后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眶似乎已经有些微红,极短的目光停驻,像是一个固执的孩子。 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离开。 那时,陶初满心翻涌的怒意像是忽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夫人你……能这么想,就好。” 阿零静静地听陶初说完,最终,她松了一口气。 她与殿下相识的时间很短。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清楚殿下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并不是很清楚殿下以前的事情,但我能看得出来,殿下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或许是因为怨恨太久,他的性子已经变得有些偏执。” 阿零顿了顿,然后又说,“但夫人你说,这样一位愿意把他的仙灵之气分给我们,且不求回报的殿下,他的心,真的没有温度吗?” 阿零绝不相信。 即便殿下总是将所有心事都藏着,不愿说出来,也总不会表达。 但,他好与不好,阿零与陶园里的那些小动物们,都心知肚明。 他的心,到底有没有温度。 陶初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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