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给她上了一杯茶,很是客气,“陈姑娘,解解渴吧。” 陈如姵的眼珠转了转,茶香萦绕她鼻尖,茶雾氤氲着她干涩的眼睛,她拿起吃了一口,忍不住泪珠滚滚而下。 “知道姑娘委屈。”张汤很是怜香惜玉的想替她擦拭泪珠。陈如姵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躲开。张汤不置可否,也没有恼怒,而是淡淡的笑,“姑娘生得同皇后殿下真的有几分相似。” 陈如姵自觉已是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忌讳可言,她抹掉眼泪,冷笑阵阵,“容貌相似又怎样?我命如草芥,我认!” 张汤摸着下巴,“如果不是太皇太后薨世,陛下要守孝不能新纳妾侍,以你的姿容,许能入得皇帝青眼。” 陈如姵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她想的更多的是,皇后在之前也没有给她任何机会,任其自生自灭。若不然,她绝不对跑去投靠皇太后,为这出戏尽力。可恨出了事,那些人把所有罪全部推脱在她身上,还拿她的家人相威胁,令她不得不担下全部。 “怪只怪我识人不明,如今大势已去,罢了罢了!”陈如姵掩面而泣,彻底失去求生*。 陈如姵看着张汤,只有苦笑和心灰意冷,“处斩不过这几日了,还望大人能给个痛快。” 张汤没接话,而是说起别的。“你的事应该传到你家人那里去了,我早等着他们找门路见一见你,没想到你的父母像没你这个女儿一样,不闻不问,依旧平静的生活。” 陈如姵低垂着眼睑,她不是没想到会被无情抛弃,但却料不到至亲连见最后一面也不愿。要知道,若是她执意揪出幕后人,这些至亲是要给她陪葬的。 到底是女儿家,到底不忍心。 “既然将死,还管得了这些吗?” “你竟看得开。”张汤凑近她,阴森之气染的陈如姵寒颤一下。“我可保你不死,但日后只能归了我,你可愿意?” 什么能比死亡更可怕,能有一丝活路,一线生机,即使前头是悬崖绝壁,也要试试能不能飞跃过去。陈如姵登时红了眼圈,“大人可莫要诓我。” 张汤抚摸她滑腻的脸庞,用指腹在她干涸的唇上摩挲,“多美的脸,多饱满的唇,我怎舍得你死,又怎么会骗你呢?” 陈如姵有一瞬间的羞愧,“牢里磋磨成这样,哪里好看呢?” 张汤却痴迷的看着她,手渐渐不安分的滑落她衣衫,陈如姵微微抗拒,不自觉的推拒,耳边酥酥麻麻传来凉凉的声音,“你放心,我必会保你性命。” 她瘫软了身体,任由那人予取予求。 陈家二子放归家,田氏已哭成泪人,倒是林虑公主担心归担心,但没有丝毫失仪,端庄大方的等着陈蟜归来。 陈须、陈蟜回府时洗漱干净,换上绸缎衣裳,但满面愁容和憔悴、血丝漫步的眼睛,加之□□部分的见肉伤痕,让人心惊胆战。田氏心疼不已,哭的越发悲切,拉着夫君的衣袖不停的说。 林虑公主也是担心,却没那么强烈的感情宣泄,只望着夫君淡淡说,“回来就好。” 陈须自以为丢了脸面,一脚踢翻田氏,不耐道:“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哪里像大家闺秀出身!” 田氏委屈,“妾心疼夫君,自然难过的紧。” 她一向衣着简朴,不饰朱钗,俗话说人靠衣装,再怎么绝世的容颜没了金钗华服装饰也是大打折扣的。陈须瞧林虑公主的温婉大方,又想起母亲的偏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拂袖而去,根本不管跟在他身后深情款款的田氏。 陈蟜自始至终什么话也没说,看着兄长的背影,想的却是皇后那日殷切规劝。 长信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