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没办成,送人出去避风头偷偷回来还被苦主抓住了。 “这火我哪里清的下去。”何师爷瞥了自己这亲家一眼,心里是隐隐的失望,当初让自己儿子娶他女儿这事儿到底是错了,这才多久,这个德行私塾就已经隐约有败落之势了。 “这次吕秀才送人来,我也是上下打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们那人给放了。” 方德名立刻从袖口出抽出一个信封递给何师爷,“何兄,这件事情你出力已经够辛苦了,银钱的事万不用你再沾手。” 人也还算知情识趣,钱要到手,何师爷面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亲家,不是我说你,你这次这步棋真的是走错了。” “我听说你和那吕秀才还曾经是师兄弟,何必反目成仇呢?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他们私塾此次县试的成绩骄人,你这近水楼台先得月,何不去走走关系,学一学新风?” 高高在上的何师爷走了以后,方秀才砸掉了两个砚台,一个笔洗。 学吕润林? …… 吕宅。 “夫子。”陈延看着一旁沉默的吕夫子,“县衙不受理此状,下一步我们如何走?” 在吕宅的小厮发现了吴文春的踪迹后,陈延再去看了一次,确认他就是那天大清早给陈延和陈安考篮贴纸条的人,吕夫子就立刻把人扭送到了官府。 按律,所有涉及科举的事情都是大事,有一个秀才佐证,怎么的县衙也应该对吴文春进行例行搜查,审问。 但县衙压根没有受理。 “我有好友来信告诉我。”吕夫子抬起头,“是方德名的亲家何师爷压住了这件事。” 明了这件事之后,吕夫子对官衙二字,突然十分失望。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举业,就为了成为这种尸位餐素、只看裙带关系、毫无律法公理的渎职之辈吗。 陈延已经摒去了愤怒的情绪,“那夫子,官府不受理此事了,那吴文春是会继续留在川安县还是和之前一样,去别的地方?” “应当还是会去别的地方。”吕夫子冷声道:“毕竟是做了亏心事。” “离了川安县,那方秀才会杀人灭口吗?”陈延侧眸,认真地问吕夫子。 “这……”如果是以前,吕夫子可以说不会,但现在,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昭示着方德名已经枉读圣贤书,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一个去‘外地’的行脚商、货郎,因为一些意外死在荒郊野岭,再正常不过了。 “夫子,在舞弊这件事里,吴文春是能够指向方秀才的关键,以后我们若是想再告此事,吴文春绝不能死。” 吕夫子点头,心中思考,“既然如此,不若直接等他走到无人道路的时候先把他——”他比了一个握拳的手势。 陈延也是这个意思。 关于吴文春的去向问题,两个人总算是讨论好了,可之后,吕夫子又很低落、疲惫,“这件事真是苦了你和陈安,我把你们卷进这种是非之中,又不能替你们讨回公道——” “夫子!”陈延摇头,坚定说:“我和大哥从未觉得此事与夫子有关,该为恶事感到愧疚的应该是恶人自己,现在暂不能讨回公道是因为我们站得还不够高。” 等院试后就好了。 对了,陈延想起什么,又问吕夫子:“近来报名的人多,夫子还是决定等秋季再招新生吗?” “要等秋季了。”吕夫子又把吕家私塾旁边的几个院子都买了下来,准备修整一下,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来不了新生的。 陈延点头,“那就是说,府试后到秋季招生这段时间夫子应该会比较得空?”过去三年,大家适应了寄宿-积分-小组和互相查漏补缺的学习模式,今年班上除了他,也没有谁想下场去考院试。 那这段时间估计还是学之前的老几样,以逐步深入为主,班上人又少,夫子肯定比之前轻松。 “是得空,问这个做什么?”话音落,吕夫子突然想起来今年陈延想参加院试,“你若是每天想多看一些书,写一些文章给我批,可以直接住到吕宅来。”义子也是半子嘛,儿子住老子家,天经地义。 他以为陈延是想钻空找他指导。 “我若是写了文章定然会让夫子批!”他一脸‘这还用请求吗?’的表情,十分理直气壮,“毕竟夫子可是我的爹!” “我想说的是,这么长一段时间内,每次都是德行私塾,都是方秀才给我们使袢子。”难道我们就不能雄起!也主动一点吗! “前些年是夫子忙,近来夫子不忙了,或许可以考虑由我们主动出击。”要陈延说,德行私塾和德民私塾烂都快摆在面上了,“一个夫子一个私塾招那么多学生,人人都是方秀才指教吗?”这是个雷吧! 作为一个好心人,“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那些学子的长辈吧?” “如果不是方秀才,那么主要是谁在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