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醒了,后来说到了“羊城站”,车上的人都忙着往出口挤,王金桂的行李丢了,夏红霞的裤兜也叫小偷割了。 这母女俩没有出远门的经验,王金桂比较胖,蛇皮口袋塞在座位下,上个厕所回来都要看一看座位底下行李还在不在。 夏红霞时不时用手摸裤兜,这些小动作,不就是告诉小偷,蛇皮口袋和裤兜里有重要财物么。母女俩一起被偷,果然是秉承一脉的智商问题。 夏老太的钱,缝在衣服里,是全家唯一幸存的现金。 “红兵,这就是你老婆和闺女!” 夏老太气呼呼的,夏红兵也觉得丢人,这母女俩有钱他都不晓得,王金桂整天说没钱,夏红兵也信了。早晓得钱要送给小偷,不如拿出来痛快花掉。 夏红兵捏着拳头比划,“你俩要是再敢背着娘藏钱,我就揍你们!” 现在是在大城市,羊城火车站这么多人,夏红兵没有真动手。羊城可真热闹,各种小摊贩在火车站兜售自己的东西,闻着香香的食物,夏红兵肚子呱呱叫。 他耸了耸鼻子,凑到夏老太身边:“娘,现在骂她俩也没用,是不是要先搞点东西填饱肚皮?” 夏老太想到丢掉的钱就心痛。 “我钱都买车票了!” 话是这样说的,到底是没扛住夏红兵的歪缠,儿媳妇是赔钱的懒货,儿子再不好是夏老太亲生的,还有夏红霞也是亲孙女。最终还是夏老太掏钱出来买了几份肠粉,和豫南的口味不一样,夏老太上了年纪吃菜也是咸口,吃完觉得还是大馒头实在。 夏红霞冲着卖云吞面的摊位流口水,云吞的馅儿是猪肉和虾仁,别人捧着碗吃,香的不得了。 “奶,还没吃饱……” “没吃饱也忍着,不赶紧找到你二叔,我们全家都要睡大马路!” 然而要到鹏城找到夏大军也不容易,火车从商都通羊城,羊城到鹏城,还需要另外坐车,主要还得有“边防证”。 夏家四口人,都没见识,羊城人大部分说粤语,会普通话的不多,想要找个人问问该咋办,语言都不通。 夏家四口人拽紧了剩下的行李,既茫然又警惕,在火车站穿来穿去,像四只无头苍蝇。 就他们这样的土包子,别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特别是在火车站坑蒙拐骗做局的。夏红霞长得很一般,却是个年轻姑娘。王金桂和夏红兵瞧着也正值壮年,“介绍”两人去打黑工做苦力,应该能赚一笔抽成。 对坑蒙拐骗的人来说,有钱就骗钱,没钱也能骗人,路边的石头都恨不得能榨出几滴油,不上来试一试,咋会就此甘心?火车站人来人往,每天都有刚进城的土包子被骗。 很快就有热情好客的当地人上前搭话: “大娘,我瞧你们转了半天了,这是来探亲呀?” 打工是不可能了,农民出门打工,也没有带上个老太婆的,还眼歪嘴斜的,行动也不方便。不是打工,就肯定来探亲。 可算找到个热心人啊,夏老太还有警惕心,王金桂听见对方说的话强调能听懂,把四个人的底子都卖的干净。 搭讪的人心里乐开了花。 外省的农民,果然是来寻亲的,还是要去鹏城寻亲。四个人在火车上听人说要搞“边防证”才能去鹏城,却找不到门路……那就是把四个人一块儿打包卖掉,也没有人会追究啊! 老家的人以为他们在大城市扎根了,鹏城那边没等到人,能上哪儿找人? 改革开放了,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朝着南边跑,经济发展的同时,也滋生了各种诈骗犯罪。 只有聪明都不行,还得运气好,才能南下发财。更多的人都折损在发财的路上了,被骗钱还好说,被骗人就不好说。 反正夏家四口,就跟着这位好心的同志走了。 好心的同志把四个人暂时安顿下来,才找到小头目商量。 “年轻的卖掉,两口子的把他们分开送去,那个老的怪麻烦的,你还把她带回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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