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兰把剪刀放下,上前揽住刘芬的肩头。这个女人有再多的懦弱和胆怯,在这一刻她是勇敢无比的。她这样维护夏晓兰,给予了夏晓兰上辈子可望而不及的亲情。就凭这一点,哪怕刘芬再无知再胆怯,夏晓兰都不能把她抛下。 刘勇狠狠呸了一声: “狗东西,你们夏家没有一个好人,老婆女儿都不想要,我外甥女还得赖着你们家讨口饭吃?老子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晓兰今后和夏家没有半毛钱干系。” 夏晓兰18岁了,是个成年人。 农村虽然消息闭塞风气保守,社会的整体大环境却是鼓励女人自立,“妇女能顶半边天”是首长提出来的。夏晓兰要一个人搬出去单过,顶多是被人说嘴,又不触犯哪条法律。更不像旧社会还要宗族的同意……名声这玩意儿,夏晓兰本来就没有了! 夏晓兰是硬拉着刘芬走的。 不是刘芬舍不得走,是刘芬的目光里满是仇视,刚才的情形真的刺激到了这个逆来顺受的女人。 夏晓兰又走到她大伯夏红兵面前: “子毓姐对我的照顾,我将来再和她仔细掰扯。” 考上大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83年的大学生很金贵,夏晓兰上辈子又不是文盲。书本上考试的东西她忘了大半,了不起重新捡起来。等她把生活理顺了,她也去考个大学玩玩。 夏红兵不由自主放开了刘勇。 夏晓兰的模样是挺渗人的,她不像以前那样撒泼,却给人不容侵犯的感觉——那是自然,夏晓兰上辈子好歹摸爬打滚,做到了跨国公司中华区的高管,就算是比撒泼,夏晓兰见多识广,也比夏家人撒的高级。 她手里握着的剪刀,能放在自己脖子上,也能随时捅别人一刀。 一般情况下,夏晓兰愿意用智力解决问题而非暴力,因为她辛辛苦苦才获得了成功,凭啥要拿贵重的玉石去碰不值钱的瓦砾? 但她现在可不是什么贵重的玉石,起码别人看她是可以随意欺辱的对象。 要是不狠一点,岂不是人人都能踩她一脚! 夏晓兰长得娇媚,忽然冰雪罩面,夏大军也不明白为啥怕她。还眼睁睁看着夏晓兰三人推着自行车,消失在大河村村口。 那些刚才被吓到的八婆们又窜出来,七嘴八舌的挑拨: “大军,你刚才怎么不揍她一顿?” “眼睛里没有长辈,就是没王法!” “你大舅哥这是发财了,底气足了要替你老婆出头了,连个儿子都没生,也就大军你人厚道不嫌弃。” “你娘真的被气病了?” “晓兰也太不像话,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这些声音闹得夏大军不会思考,偏偏他大哥夏红兵也走过来叹气道:“我听晓兰的口气,是连子毓都一块儿恨上了,这丫头不分好歹,子毓都没和她生气,她倒是……唉,不说这些烦心事,我们进去看看娘咋样了!” 夏大军被大哥三两句话一说,又羞又愧,简直抬不起头来。 三兄弟把大门一关,让长舌妇们好生失望。 夏大军跑去夏老太屋里伺候,王金桂把她男人拉到一边,还是说夏晓兰空出来那间房的事。 刘芬回不回来先不说,闹得这样难看,夏晓兰那狗脾气才不会回来呢。 王金桂要先把空屋子给占住,夏家一大家子人挤在一个院,住的地方都不宽敞。 夏红兵先去陪了一会儿“病倒在床”的老娘,也就他二弟才信老太太是真病了,夏红兵知道是装的,可他干嘛要揭穿?只有这样,二弟才会愧疚,才会听老太太的话,才会继续替家里赚钱。 除了夏大军这个棒槌,另外两兄弟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夏红兵的老婆张翠也在房间里陪着婆婆,不时轻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