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谁叫你不如人家会邀宠呢?技不如人,受冷落也应当。” 连她的亲姨母也在拿话噎她,贾柔鸾如同吞了一只苍蝇,满心满肺的不舒服。她终究忍不住开口:“太后知道么,陛下已经下了恩旨,将皇长子交由厉美人亲自抚养,咱们这些人都不得沾身呢!” 太后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岂有此理!皇帝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且是长子,怎能交由一个身份卑微的宫人抚养,岂不叫人笑话!” 她一时口快,竟说出自己的心声:原来在她眼里,厉兰妡始终不过是一个杂役房的下等使女。 贾柔鸾听着得意,也不纠正她,只道:“可不是嘛,臣妾也是这样想。更何况皇长子长大后可是要继承陛下基业的,似厉美人这样的出身怎么做得天子之母,太后您可得好好劝劝才是。” 太后睨了她一眼,“你自己不肯出头,总得哀家这个姨母替你撑腰,你的算盘也忒精刮了。” 贾柔鸾撒娇般地牵住她的裙裾,“谁让您最疼臣妾呢?臣妾在宫中只有您这么一位至亲,不求您还能求谁?” 到底是个孩子,太后只能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地笑笑。 太后终究老辣,不肯去找自己的儿子说项,却先跑来找厉兰妡谈话。她打算得很明白:先软硬兼施地哄住这个厉美人,劝她乖乖将孩子交与旁人抚养,到时再跟萧越说是她自己的意思,萧越自会同意。如此顺水推舟不说,也免得伤了母子情分。 进了幽兰馆,太后却愣住了。只见太皇太后就坐在厉兰妡床边,两人有说有笑,态度格外亲切。 厉兰妡先瞧见了,便要起身下床:“太后……” 太皇太后却按着不使她动,“你才生了皇儿,身上乏力,该好好歇歇才是。” 这老婆子没有正眼瞧她,太后的笑里不免带了几分尴尬,“母后说的很是,厉美人,这种时候你就别拘礼了。” 厉兰妡只好点了点头,一笔带过,她含笑道:“太后是来看小皇子么?”一边吩咐下去,“兰妩,将孩子抱过来给太后瞧瞧。” 终究是她孙儿,太后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她抱着孩子看个没完:“简直跟越儿小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漂亮些。” 厉兰妡温婉道:“太后过誉了。” 太皇太后亦笑道:“倒不算过誉,哀家方才瞧了也是这样说呢!真是个体面孩子,谁见了都爱。” 难得有这样和乐的气氛,这时候说出夺人子嗣的话未免太煞风景,但若此时不说,往后开口就更难了。太后略一沉吟,仍旧将孩子交到兰妩手中,向厉兰妡笑道:“厉美人,你为陛下诞下了一位皇儿,实是大功一件。” 厉兰妡谦卑垂首,“此乃臣妾分内之责……” 太后话锋一转,“只是还有一桩哀家得跟你说明,之前淑妃也向你提过宫中的规矩,明玉也罢了,不过是个女儿,你养着也无妨;但似皇子这般尊贵身份,你未必能照顾得精细,也不定能护得他周全,照哀家看,不如交给有能力的人抚养罢。” 厉兰妡尚未答话,太皇太后先开口了,“那么照你的意思,谁最适合?” 太后露出自以为得体的微笑,“贵妃和淑妃都好,只是贵妃的性子稍嫌急躁了些,说到温和细致,淑妃却好得多。” “原来你也不过想到这两个人。”太皇太后轻嗤一声,“贾淑妃是你的姨侄女,不消说是好的,甄贵妃虽然严厉了些,可是教导男孩子,严厉点也没什么不好。但就连这两个人,也一向面和心不合,搅得后宫风波不断,单说这两个月,你瞧瞧出了多少事?本来就一团乌烟瘴气,给了其中一个,另一个难免不平,越发要起争端,你这是要皇帝放心呢,还是要他操心哪?” 这番话异常尖锐,半点颜面也没给她留,太后的脸色变了,因那是婆婆,又不好当面顶撞,只能讪笑道:“可是母后,皇长子将来兴许要坐上皇帝的位子,倘若让人知晓他的生母这样卑微,恐怕……” 太皇太后不耐烦地打断她,“什么叫卑微?厉美人哪怕从前做过宫女,那也是好好的人家选进宫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