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然,似乎完全不知置身何处,应该去干什么。 哨子声长鸣不断,把人的意识拉回来,擦一把嘴角,爽快拿上干毛巾和一竹筒的水就下地。 知青点里,陈立国在外面提醒新来的几个要上工了,没人回应,他放大声音喊道:“我走了,你们记得下地,要不然今天你们的公分很少,分到的粮食不够吃的。” 朝天矫咬着牙挺起身子,结果全身酸软使不上劲,尤其手臂僵硬不能灵活了,转头看一眼右边的两人,见他们同样脸色不太好看,心底稍稍被安慰了,不只有他一个人不舒服。 李开一起身,差点扒下去,可爱面子的他不愿意在两个他看不起看不惯的人低看他,硬是抖着手臂撑起来,宽肥的裤子下的腿也微微颤抖,仿佛一松开撑住炕面上的手,立即会像根沾水的面条软下来。 刘刃也不好受,李开貌似轻松起来给了他不少的鼓励,他也挣扎着起来了。 朝天矫苦着脸说:“全身似乎被巨石碾过一般,酸软无力还痛,你们好厉害。” “哪有,我也是不舒服,李开同志才让人佩服。”刘刃一脸不敢当,顺便敬仰看着李开,之前应该是他误会李开同志了,李开同志用心工作,不怕可不怕累,由此可看李开同志值得我们学习。 被两双亮亮带着敬佩的眼睛看着的李开,昂首挺胸,毫无谦虚接受了他们的敬意,涌出了一股自豪,从来没在同龄人身上收获到星星眼的李开前所未有的高兴。看来以前他一直瞒着同学他是在农村长大的事实真是不应该,如果他们早点知道,是不是有更多人崇拜他了。 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阻止了李开的冲动,不行,不能说,虽然他是城市户口,但是别人知道了他在农村里长大会嘲笑他。 因此,李开谦虚笑着说:“哪里,你们夸大。”别说了,大家都一样,我也没啥力气。只是我更好面子而已。 李开内心狂流暴汗,千万不让出去那么快,这样他才有借口说陪着他们留在这。 事不随人愿,里面的人没出声,外面的人先出声了,“李开同志,你准备好了吗,我们一起去上工。” 门外是萧红,李开精神一震,这是个一举拿下的好机会,他打了鸡血一般重新注入了活力,踏着大步伐,自认帅气甩着头发打开门,说:“准备好了,萧红同志,我们走吧。” “里面是不是还有同志没好,要不要等等他们。”萧红透过缝隙看到白得发光的朝天矫,怎么这么好看呢?萧红心中隐隐有些动摇了,朝知青性格不错,人也好看,家境挺好的,爸妈应该会同意的吧。 敏锐的李开似乎察觉到萧红的不专心,故作随意想到提道:“朝同志和刘同志下地不太舒服,现在都没力气下炕了。如果他们两在农村,大概养不起家吧。” 萧红动摇的想法坚定了,对哦,现在暂时她回不了城,如果和朝天矫做对象,岂不是他帮不了她,反而要她帮忙。额额,她小小打个冷战,这不行。 被当着女同志面前说不行,就算刘刃对知青点的三位女同志没想法,但是这关乎男人的尊严和面子,不得不起来。 凭着一股硬气,刘刃咬牙起来,尽管手脚看着有点不灵活,起码是起来了,朝天矫也用最大的自制力强制自己起来。 人到齐了,五人开始出门了。 萧红和李开轻松走在前面,谈笑自若,趁得后面互相扶着的人可怜了,看那蹒跚的步伐,弯曲的脊背,仿佛他们不是风华正茂的青少年,而是老态龙钟的老人家。 走到工作的水田里,萧红和李开停住了脚步,两对眼睛看向同一个方向,人有点被镇住了。 朝天矫和刘刃也不由随着视线去看,朝天矫愣住了,那是他的任务吗?怎么完成了,明明走之前还剩下二分之一的,想起最后一眼看到的人,惊疑了不会是他吗?想的太过入迷,不自觉放开了扶着刘刃的手。 刘刃小声嘀咕道:“朝知青原来那么厉害的,果然人不可貌相,深藏不露啊。” 这话说得朝天矫脸红了,哪有这回事。 萧红兴奋转头对着朝天矫说:“朝同志,你好厉害啊,可以教教我吗?” 迟疑一会,朝天矫果断拒绝了,开玩笑,他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这可能帮上忙,而且又欠那人一次,真是越欠越多了,这该如何是好。 被拒绝的萧红脸沉下了脸了,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没给她好脸色,真当她稀罕吗?“小气。” 李开哄着萧红说:“萧红同志,放心,我很快完成任务的,一定会来帮忙的。” 这下,萧红脸色才好点,可很快她收到了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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