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儿小小声把发现都说来。 发现脚印是因为他看雪太厚,就跳上墙想要全给踹松好踢下去,清理清理的,结果就看到脚印子。 那个轻身功夫,绝对是高手。 但有着墙梯子的痕迹,那就是有人轻身功夫比较一般,而且还有善后的,所以来的不止一两个人。 然而他们再细心,还是疏忽了墙头,可终于让他抓到证据了! 柒儿是兴奋的。 许鹤宁站在墙下,细细看过痕迹,又跳上墙头,去看那个脚印大小。 男人脚掌的尺寸,他低头看注视着那个脚印,视线一直落在印子内鞋底留下的依稀可辨认的纹路上方。 那纹路繁复,显然是用在雨雪天才会穿的防滑鞋底。官员们在这种天气也穿防滑的靴子,然而哪怕是一品大员或是王公都不会用特制的纹路防滑,因为他们的靴子下都是钉了铁钉用作防滑,能这般精细的……天下可能就那一人了吧。 许鹤宁一脚踩了那鞋印,碾了个面目模糊,默不作声跳下墙,靠着墙闭上了眼。 他脑海里都是明昭帝昨夜让他留下当值的那些话。 作者有话要说:刘灿:嗯,我嘴开过光 二更,晚安呀~~~ ———— 第95章 一件事是巧合,不可能桩桩件件都巧合。 许鹤宁靠着墙,已经从自己离京后所遇到的事梳理到此刻。他肩背都是院墙透来的寒意,那股冷意一直渗入到心脏,针一般扎人。 柒儿在他边上,看他从墙上跳下来后就闭着眼一言不发,眼里兴奋的光芒更甚。 ——大当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正是这么想着,许鹤宁忽地睁开双眼,如墨的瞳孔中跳动着一簇怒火。 “这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他低低吩咐一声,径直往汀澜院去。 皂靴踩着积雪,发出咔嚓的声音。 柒儿追了两步就停下了,若有所思看方才那片墙头,大当家怎么就生气了? 汀澜院内粗使婆子和丫鬟还在清理花池里的雪。 许母是个爱花树的人,说雪水渗透泥土,彻底冻伤了花树的根,不等开春就该冻死了。 许鹤宁目不斜视,任谁问安都抿着唇,下颚绷得发紧。 可在他探手碰到厚重的门帘时,眼中的阴鸷和怒意霎时又都被藏了起来。 “——娘,儿子回来了。” 他步入明间,声音如常,嘴角还啜着伪装的淡淡笑意。 明间没有人,许母正在东边次间的炕上,声音也从那边传来过来:“宁哥儿回来了,可用过早饭?” “没呢,一会回去再用。” 许鹤宁稳步过去,从大红落地罩后露出身形,一抬眸,就见到眼底有乌青的母亲面上带笑望着自己。 因为那抹乌青,他险些没能压住猜测到真实身世的愤怒。 “娘昨夜没歇好?” 一句话就从喉咙里冲了出来。 许母面上如常,慈爱地笑着:“昨儿卿卿喝了些果子酒就醉了,睡下没多久就跑我这来,缠着我给讲故事……还没见过她这么缠人的时候。” 母亲没有漏洞的话让许鹤宁瞬间拉回了理智,脊背绷得笔直,站在母亲面前淡淡笑着:“儿子还不知她不能饮酒,闹着娘了吧。” “不闹人,又娇又可爱……我这是修了什么福气,白捡一姑娘。” 许母抿着唇笑,眼里都写着高兴。 “这话要乱套的。”许鹤宁蹦出一句,惹得许母呸他一口,“一个儿媳,半个女儿,你瞎抓什么话柄!” 骂过儿子的不正经后,许母眉眼弯弯,神色再欢喜不过。 许鹤宁静静看着,满腔的怒意就带了苦涩。 前儿母亲还在这儿带着忧虑说想念嘉兴,她当时说是身体连累他这儿子。他当时还在想是母亲自责,因为给她寻求太医医治他接受招安,但现在一想,其实是因为皇帝吧。 他母亲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皇帝是他生父的? 在她劝自己把许恒牌位放祠堂的时候肯定还是不知的。 而且他母亲足不出户,哪里有机会见到皇帝,唯有在……宫中中秋宴那一回。 当时皇帝离席了,之后他就被派到西北,察觉到了自己身世有问题,再遇到刘富……柒儿说府里有异样也是在那段时间。 母亲那时所谓的梦魇之言,是对皇帝说的吧。 逼迫、高抬贵手,母亲是不愿意皇帝认回他? “怎么说你一句还出神了。”许母温婉的声音响起。 许鹤宁回神才发现母亲不知何时站起身,来到他跟前,抬手理了理他被风吹乱的襟口,随口就抱怨似道:“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知道注意,总不能再皮树上去了吧,瞧把这袍子弄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