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回见她这样笑,脑海里闪过那句笑生百媚入眉端,心头也跟被猫儿挠了一下,发痒发酥。 她是真的好看。 特别是笑意盈盈的样子,粉腮水眸,比四月蔷薇还引人想要采撷。 他暗暗捻了捻指尖,压抑着要让自己失态的冲动。 云卿卿在他出神间又说道:“下回我请你吃咸豆花。”说着,又舀一大勺放嘴里,双眼弯弯,可没有她刚才嫌弃的样子。 许鹤宁是聪明的,在她动作中已经反应过来……她刚才是故意的。 故意引他回头看她。 ——他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戏耍了? 许鹤宁心头那点旖旎散去大半,脸上在发烫,一半恼一半怨自己大意。 上回在她这里,她就奸诈的跟只小狐狸似的,以进为退保林濉,今儿又在他跟前耍心眼。 真是狡诈多端! 许鹤宁在思绪中嘴角一扬,起了报复的心思。在她低头再去舀豆花时,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就把满勺的豆花给送到自己嘴里。 云卿卿当即就傻眼了。 甜甜的味道在许鹤宁唇舌间散开,他在她慢慢瞪大眼时低笑一声:“我不吃咸豆花。” 说罢,抬手指把嘴角残留的红糖汁揩去,转身就走了。 随着他离开,没有他高大的身影遮挡,云卿卿眼前的光线也亮了许多。 她双眼直愣愣盯着空空的庭院,好大会才低头再看被他吃光豆花的勺子……他,居然抢她吃的?! 还是她用过的勺子。 云卿卿当地一声把勺子丢回碗里,脸颊莫名发烫。 他怎么那么不讲究! ** 随着许家送来轿前担,婚期一日一日逼近。 云卿卿的吉服在第二次修改后,在成亲前一日送到,她被丫鬟婆子簇围着试衣裳。 她站在镜子前,对身着大红吉庆衣裳的女子感到陌生。 云大夫人给她理着腰带,手指抚过上边的彩凤,不知是喜是忧:“前阵子还在想着我的卿卿会嫁给哪个佳婿,不过一眨眼,你就真要嫁了。” 父母都盼望女儿有个好归宿。 女儿虽然是嫁入侯爵之家,往日富贵自不用多言,可她也说不好许鹤宁是不是个好归宿。 云卿卿闻言颇有触动,但不愿意引得母亲多伤心。她知道父母对许鹤宁还是有偏见的,即便是她也不确定成亲后许鹤宁是什么态度。 他多半还认为自己对林濉有私情。 她准备嫁过去后好好跟他交心的谈一回。 她就扬起笑,挽住娘亲的胳膊难得撒娇:“晚上我要跟娘亲一块儿睡。” 云大夫人被她转移注意力,也笑了:“都要嫁人,还跟娘睡,传出去丢脸不丢脸。” 然而到了晚上,云卿卿就把头埋在枕头里,悔不该说要跟娘亲睡一块儿。 云大夫人拿着一本避火图,非盯着让她翻完,还把压箱底的一件摆设给她看。 一开始,她还以为就是个玉雕的石榴,结果娘亲告诉她能从中间打开,里面是跟避火图一样大胆的雕刻。 她险些把这玩意儿给摔了。 云大夫人笑得花枝乱颤,俯身在她耳边说:“别害臊,知道一些,不至于懵懵懂懂伤了自己。再有记得把这东西新婚就放床头,是好寓意呢。” 云卿卿被说得躲在被窝里装自己睡着了,不管娘亲怎么推搡就是不动。 在云家母女说悄悄话的时候,许鹤宁也被母亲塞了一本册子。 他不用翻开也知道是什么,回到屋里就丢一边,实在没有兴趣看这些东西。 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他对男欢女爱上向来没有心思,而且……他到底没有想好要怎么待云卿卿,更多的是考虑到她并不是自愿嫁自己。 许鹤宁把靴子一蹬,在临时过夜的书房长榻上躺倒,仰面盯着帐顶,眼前却又时不时闪过她灿然一笑的样子。 他似烦躁地啧了声,往里一翻身,衣服也懒得换,直接就闭眼睡觉。 但是那个娇气包跟有预谋一样,夜里又入侵到他梦里。 她朝着他笑,弯着的眼角尽是妩媚,十指芊芊,还是拽着他的袖子,娇娇地喊侯爷…… 许鹤宁在睡梦中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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