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枝又向后退了两步, 并着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瞪着陆无砚:“我就不能自己洗澡吗?” 陆无砚落在方瑾枝一双玉腿上的目光这才移开,他看着她气嘟嘟的样子,心里那团火气才消了那么一丁点。 “不能。”他又轻易将她抓过来,褪去她身上窄袖短衣。 陆无砚动作停顿间, 方瑾枝又匆匆抬手挡在自己胸口。 “不许乱动……” 陆无砚去拉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有些糙,不是旧时柔软。陆无砚将她的小手拉到眼前摊开,凝视着她掌心上那一层薄薄的茧。 方瑾枝想抽回自己的手,陆无砚没让。 “为什么就不能等在这里, 非要去造什么船?”陆无砚又气又疼。 方宗恪将方瑾枝带回来的时候,陆无砚也是刚到这个小岛。他已经从平平和安安口中知道了方瑾枝这一年生活的大概。 “谁让你总不来……”方瑾枝委屈地低着头。 “我这不是来了吗?”陆无砚皱着眉,“一个人跑到大海上好玩,嗯?” 方瑾枝摇摇头, 有些委屈地说:“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海浪特别高,打在身上又冷又疼的。还有海风,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大的时候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还有……晚上最可怕了!什么都看不见……四周全是黑的,连星星都没有……我想点火来着,可是我怕呀,我怕火苗把木船烧坏了。后来又一想,我在大海上呀,四处都是水才不怕着火呢。可是……都被打湿了,点不着火……什么都被海浪打湿了,我带的干粮,还有衣服全被海浪打湿了。你相信吗,我能听见大鱼咬我的船!就在晚上,我不敢走,只能把船停下来。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能听见大鱼咬我的船,我就在想一条又一条的鱼全过来咬我的船,把我的船咬破了怎么办呀?那我就掉到海里去了,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现在想起来,方瑾枝还是一阵后怕。她说着说着就委屈地哭了出来,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陆无砚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怎么就不能安心住在这里等我来找你呢?” “我怕你找不着我呀!” 陆无砚闭上眼,唯有更用力地将她拥在怀里。 他不敢相信一直养在深闺的方瑾枝怎么会有勇气自己一个人跑到海上去,他更不敢想象这几个晚上她是怎么在恐惧里度过的。 前几个晚上,方瑾枝连哭泣都是隐忍的,她怕引来大鱼。可是现在被陆无砚抱在怀里,她开始忍不住哭腔,一声又一声哭出来。 “别怕,都过去了,不黑了,没有吃人的鱼,你也不是一个人了。”陆无砚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她。 “十六个月!”方瑾枝开始用力去打陆无砚,“你怎么才来呀!” 她的一双手泄气一样打在陆无砚胸膛,一下又一下,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也带出了全部的委屈和想念。 “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陆无砚任由她拍打着,恨不得她的力气更大一些。 方瑾枝还是舍不得,她的动作慢下来,又偎在陆无砚的怀里小声抽泣。 陆无砚压下眼底的那一丝湿润,勉强稳了稳情绪,才去继续解她身上贴身的小衣服。这次方瑾枝没再往后躲,而是掩耳盗铃似的往陆无砚怀里钻。 陆无砚又将方瑾枝的盘起的长发拆了,任由她长发披散下来,只是她的长发不似曾经的柔软,而是湿漉漉的贴在背上,发间还带着些盐屑。 “好了,知道你现在又累又困,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陆无砚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才将方瑾枝抱进去。 方瑾枝双手搭在浴桶边儿,身子前倾靠近陆无砚,有些欲言又止。 陆无砚眼中的柔意凝了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