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在说情话方面,好像天生少了根筋。所以前世看似风光,实则却没有人真正爱过他,又或者,他其实只是在等一个机会,可以令他置之死地而后生,遇见生命中真正对的那个人? “不用说了……”正在仝则犹豫该怎生措辞的档口,那个“对的人”再度发挥起他的读心术,字字句句击中要害,“我都明白。” 裴谨伸臂,拉仝则过来,两个人呈亲密依偎的姿势。不过下一秒,他就好像被郑乐师附了身,牵起仝则的左手手腕径自号上了脉。 “你是怎么游过来的?按说之前参汤喝了不少,郑老还总说你气血亏,看你这模样像是睡眠不足,是不是在岛上总担心我要抛下你不理了?” 仝则笑笑,实话实说,“你的字是那么好学的?我熬了三个晚上写废了百十来张纸,不过有用就好,也算没白忙乎。” 裴谨扬了下眉,“手巧心灵啊,还知道要送到裴家,交给太太。” 提到这个,不知道此事对修复他们母子关系有没有帮助,仝则问道,“你和薛家呢,经过这事,多少会受点影响吧。” 这话问的偏于谨慎了,裴谨当然知道仝则想听什么。 要说薛氏选择在接信的第一时间行动,直接安排薛瑞自首,目的清晰明确,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废子,保住关键之人,而这一切薛氏当时并没有告知过他。 事后和他谈及整件事,薛氏没有偏帮娘家,也没有说到任何她自己的猜测,只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始终是你亲娘,没有理由帮别人而不帮你。这事就算没转圜,我也会想办法,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们之间始终有斩不断的亲缘血脉。” 裴谨不否认,而薛氏的骄傲也只能允许她说到这个程度。凡事有所保留,不轻易流露情绪,单就这一点,他们母子二人何其相像,无须强调血缘,自是铁一般的实证。 犹记得薛氏最后,曾淡淡地说,“你身边,或许已经有了真正为你着想的人。我作为母亲,替你感到欣慰。” 裴谨收回思绪,感觉仝则的脉息还算沉稳有力,一面回道,“从前什么样,现在还一样,薛家受了打击没劲再折腾,对我来说就是少了一个麻烦。” 口吻依旧是云淡风轻,仝则知道他不在意那些魑魅魍魉,也就应以一笑。 倒是老半天过去,裴谨还按着他手腕子没完没了,他不由侧目,乜着其人道,“我说裴大夫,您这是号出什么花了?” 裴谨回望过来,只作笑而不语。 ……还故弄玄虚上了,仝则喉头动了动,“又不是喜脉,您乐个什么劲?” 裴谨横他一眼,眼中依然含笑,“万米没白游,心肺比之前恢复了一些。” 仝则当即来了情绪,其实细琢磨一道,那夜游到一半时,他冲破了极点,之后便不觉有多累,就像从前在学校跑万米,咬牙熬过最艰难那一段,后头不过是一马平川。 “可见静养不行,人就得多运动。”仝则好了伤疤忘了疼,顺势蹬鼻子上脸,“可惜京都没海,要不咱们去西山里找片湖,隔十天半月去游它一回。” 裴谨没搭理他,半天轻哼一声,“没说完呢,肠胃不大对,你最近都饥一顿饱一顿的?” 仝则心里打突,一边暗道,这也能摸的出?一定又是在诈我,鬼才相信他。 “你又不是大夫,瞎蒙呢吧。”合上眼睛,他低声怼了一句。 说他好就信,不好就不信,裴谨干脆更直接道,“是不是还空腹喝酒来着?” 仝则蓦地睁眼,抬了抬眉毛作望天不语,给他来个一个千头万绪实在无从回忆。 裴谨不和他计较,放开手,揉了揉他的头,“别装了,回去再调养吧,觉得累就靠着我睡会。” 仝则早困了,不过是生挺着在熬,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发酸发疼,一闭眼却像还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