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不住,会作妖,找我来看着你也未可知。” 京都那头什么情况,裴谨还这么有闲暇惦记他,仝则被“你家侯爷”四个字弄得心神恍惚了一瞬,觉得自己再想下去就快要动情了,忙转移话题道,“我听说殿下后来没大婚,经年夙愿得偿,那是可喜可贺啊。” 宇田呵呵笑着,“幸亏这场战事来得快,不然就真得把人娶进门了。我和父皇说过了,让他放我回京都,这辈子当质子也好,随便什么都行,时过境迁,我是不会再回去履行什么家族义务了。” 真是有情饮水饱,仝则点点头,“成安君呢?今后也不回国了?” 按说这俩人也算隔着国仇,可照样颠扑不破那些海誓山盟,这份情深意重,简直让世人都难以望其项背。 “他过些日子会来,”宇田说着,垂眸略带了些羞涩,“我们好久都没见了。” 仝则当即了然一笑,仰头哦了一声,合着看他不过是顺道,来此会情郎才是正经,“快过年了,是该团圆团圆。” 说话看一眼窗外,见有亲卫上街买了面和菜,估摸是打算包顿饺子来吃,仝则收回视线,问道,“三爷写信给你,京里一切还都顺利吧?” 宇田心里咯噔一响,该如实告诉他么?来前最怕仝则套自己口风,他偏过头,顾左右言他道,“京都这会儿也都忙着过年,要说你在这里也算半个主人,年关太冷清可不行,回头咱们弄点窗花对联,再动手包饺子,好好热闹热闹。” 听话音儿,活脱脱就是一个汉人,仝则附和着笑笑,心里却明镜儿,宇田这手打岔的功夫不灵,转折太生硬,看来京都是一点不太平,裴谨的日子也不大可能顺遂。 可惜他两眼一摸黑,而无论怎么旁敲侧击,宇田都拒不接茬,仝则试过两次,也就不再试探,反而装起没心没肺,成日欢天喜地的准备着过年。 这日趁游恒采买年货,仝则溜达出屋,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忖度要不要给裴谨写封信。 有时候错过当下发生的事,在对方的这段生命中,自己就成了空白,没法感同身受,一时间只觉距离感倍增。关于这点,他其实还该和宇田好好请教请教,譬如,怎样才能维系异地恋带来的种种隔阂和不安? 或许是想什么来什么,成安君李洪就在这个时候带着随从踏进了院门。 这是他自己的宅子,当然不必通报任何人。仝则看见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没迎上去,反而闪身往旁边屋子里遁去。他知道李洪会在第一时间去见宇田,只希望这俩人别一见面就上演什么十八禁,好好说会话,哪怕能让他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也好。 李洪召来裴谨留下的亲卫,先问客人是否安好,亲卫凑巧没留神,不知道那擅长满地乱跑的伤员神出鬼没钻进了别的屋子,只道仝则正在房中歇着,李洪便决定等下再去看望仝则,先和宇田携手进了主屋。 偏巧仝则躲着的地方就在主屋隔壁,木头房子隔音效果不好,那二人的对话,他是一五一十就全都听见了。 然而李洪又长了个心眼,不知是否怕裴谨的人听去,全程用的都是日语,得亏他没说朝鲜话,不然仝则可就真抓瞎了。 似乎缠绵有片刻,宇田先正儿八经的问道,“京都那边还安好?新认命的西山大营总兵果真出了问题?听说西山大营哗变,有这回事么?” 李洪让他稍安,随后慢慢道,“军机没按住,让内阁把侯爷母家那个扶不起的亲戚弄去做了总兵,那薛瑞到任没两天就出事了。是为圈地,说要扩建练兵场,占了一处山头,结果那地是一个皇商名下的,那皇商并没打点他,结果被薛瑞带兵强占了地方,人也被打成了重伤。你知道,皇商后头站着那几位,全是同气连枝,连着三封弹劾折子一上,朝堂顿时乱成一锅粥,半个月了天天都在吵。无非是侯爷纵容武将,纵容亲眷,还牵扯出在圈地建兵工厂扰民的事,更不知从哪冒出来个“难民”说是要告御状,什么强占他家耕地祖产,状书写的是血一把泪一把。” “这么说不可信,裴谨向来都是要下头人安顿好百姓,那几个兵工厂建在人烟稀少的村落,事先和当地人沟通过,有愿意留下的就入军籍学技术,不愿意的就集体搬迁走,安置的地方也都山清水秀。”宇田摇了摇头道,“移民是大工程,当时为这件事,燕京学堂还开会讨论过,出了一份详细的安置办法,我亲眼见过的,而且裴谨从来不做仗势欺凌的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