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木头,往常听说也是个机灵的,看来多半是不情愿了。只可惜强扭的瓜不甜这话,在裴家大爷那儿是不成立的,下人间私底下早有传闻,裴诠自有无数手段逼人就范,还能让人从过之后欲仙欲死。 “哎,你今年有十六么?”领路小厮或许是怕仝则想太多,颇有几分好心地转移注意力问话。 “家在哪里?是京都人士么?” 可无论他问什么,仝则都像哑了似的,只在他回眸诧异的时候,抿唇笑笑,然后用手指指喉咙,表示嗓子出了状况不方便说话。 小厮一叹,那也没用,伺候大爷又不是靠嗓子。听说裴诠本就不喜欢听动静,但凡叫得越多,过后挨得责打就越狠。有时候赶上实在忍不住的,干脆拿帕子堵上嘴,一点声儿都不教发出来。 这回好了,嗓子坏了倒省事,只要他乖觉,其实一晚上也没那么难熬,挺过来,后续还能躺在床上歇好几天呢。 此时裴诠一个人在屋里,穿着一身水色凉衫,摇着泥金折扇坐在床边,见人带来了,扬声叫关上门。他不动也不语,定定端详站在面前的人,半晌笑着颔首——仝则这人,模样算不上绝色,胜在别有味道,浑身透着少年人的阳光俊朗,还有那么股子满不在乎的洒脱。这些日子他正觉得阴郁柔媚的有些玩腻了,借机换换口味感觉十分不错。 脑子里勾勒完此人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画面,裴诠冲仝则招手,“站近些,我好问你话。” 仝则听命上前,模样看上去很乖巧,不过几步就站在了裴诠跟前。 “今年多大了?”裴诠心情好,也懒得动太多脑筋,开口就是老生常谈。 仝则却一笑,他是诚心展颜,脸上顿时光彩大盛,细看之下,嘴角还浮出两颗若隐若现的俏皮酒窝。 然后他开口,嘴角始终微微扬起着回答,“小的今年十五岁了。” 俊美的人轻吐纶音,字字清亮,声音隐约已有成年男子的沉稳,不紧不慢相当好听。 可是……有什么东西不对,非常十分的不对! 只见裴诠倏地把头向后仰去,伸着胳膊在空中乱挥一气儿,另一只手匆忙掩住口鼻。 “你……你是不是吃葱了,怎么这么大味儿!” 第12章 当然是葱了,还是正儿八经的章丘大葱! 说是发甜,其实后味儿还是辣,仝则硬生生嚼了两根下去,辣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整个过程完全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没办法,为保节操只有自虐,如果能让裴诠觉得恶心不想再看见他,他不介意葱姜蒜一起上,尽管这三样都是他上辈子绝对不沾的东西。 那气味不光他受不了,裴诠更是大为光火,站起来怒吼道,“你懂不懂规矩,爷传你来问话,你弄得这一嘴味儿……简直岂有此理!” 他满脸愠色,失了之前等人前来的气定神闲,外头人听见他嚷嚷,连忙推门进来,见他指着仝则,一通咆哮,“你们都是死人啊,给爷带这么个人来,路上都没察觉?还是成心看爷的笑话?” 小厮们闻着屋子里淡淡的怪味,面面相觑,“爷,小的们是真不知道……这,这路上他也没开口说话啊……” 裴诠冷哼了一声,盯着仝则的眼神立马阴鸷下来,“你小子算盘打得不错,想让爷膈应?没那么容易。爷要弄到手的,从来就没见跑得了过。” 他往前踱了两步,到底还是嫌那气味,咬着后槽牙道,“把他给我带出去,盯着他刷十遍牙,收拾干净了再领进来,爷今晚还就跟他耗定了!” 裴诠不好糊弄,仝则被人拉扯着去了天井处,小厮们拿来牙具、青盐、茶叶末,准备一股脑齐上阵,誓要去除他嘴里的味道不可。 被人紧紧盯着,仝则只好照吩咐做,不过他心里是不怕的,摸摸袖子里可还揣着一根老葱呢,等会儿借着解手的功夫再嚼上两口,不信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