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英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她浑浑噩噩的翻开课本,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整个人都像空了一样。 宿舍的门突然被打开,任铭心浑身裹着寒意从自习室回来,她没看到高秀英的表情,和平时一样凑过来,说:“我今天在图书馆看到江盼了,她脸皮也真厚,还好意思在学校上自习,那个帖子虽然被删了,但是——” “别说了!”高秀英突然崩溃的大喊了一声,一把将桌子上的书扫到地上,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 任铭心吓了一跳,赶紧躲开一步,险些让那厚厚的课本砸到脚背。“怎么了?”她问,平时也见过高秀英生气难过,可是大多时候都愤怒更多一点,像今天这样痛哭很少见,“难道帖子查到你了?” 听到这句话高秀英的哭声又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重重的抽了一口气,然后转向任铭心,“你说江盼还在学校上自习。”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格外阴沉,眼线在眼眶周围晕染出黑乎乎的一片,就像小丑疯子一样。 任铭心有些忐忑的点点头,就见高秀英抓狂的尖叫了一声,“我就知道是她,她竟然一点儿都没受影响么!” “还是有影响吧,我那天还看见有人在背后议论她……”任铭心嗫嚅道,“可能我没看出来。” 高秀英表情狰狞的握了握拳头,刚要说什么,家里的电话又打过来,她急忙去接,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期待,结果电话接起来,却让她再度变得阴沉,脸色越来越黑。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帮她,不就是被包养的,有什么了不起的,等被踹了之后看谁还帮她。”高秀英对着电话那头愤怒的大叫。 然而就这一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几分钟之后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当天晚上,以至于之后的很多天,高秀英都表现的格外沉默,父亲那句话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他说: “不管她们之间什么关系,不管她什么时候被踹掉,只要江盼愿意,现在就可以把我们家的生意彻底毁掉,渣都不剩。” 哪怕明天她就被扫地出门,今天也可以先把他们家整垮。 高秀英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看到是个有钱人,还是个颜值很高的有钱人,这让她更加愤怒,凭什么她可以一边让范树景恋恋不忘,一边还能找到高富帅,她不就是个土包子么,凭什么。 所以她想摧毁她,让她认清现实,让她在期末考试之前被所有人知道,她是个爱慕虚荣的被包养的垃圾,让她在学校里抬不起头来,让她的期末考试一塌糊涂,拿不到奖学金,最好能再也没脸回到学校。 可是如今,那个承受着巨大的心里压力,完全无法复习考试的人,却变成了她。 一天之后,更让她崩溃的事情发生了,辅导员老师把她叫到了办公室,学院里已经知道那个帖子是她发的,证据就摆在桌子上,她一眼都不敢看。 以后老师们回怎么看她?一个人知道,其他人也会跟着知道,以后会不会全校都知道?这样的联想让她手脚冰凉,根本听不进去导员的话,浑浑噩噩间只知道自己得了个警告的处分。 一个将会伴随她档案到毕业的处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考完最后一门课,江盼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同时结束期末考试周的同学们都在轻松兴奋的交流,而还有大批仍在继续奋斗的学生则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们,继续抱着厚厚的课本去图书馆上自习。 今天在考场上,她就感受到了来自后方高秀英的注视,出了教学楼,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出现了。 江盼往校门的方向走了十几米,感觉周围的同学少一些了,才停下脚步回头,立刻看到了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高秀英,对方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回头,眼神还来不及收回。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