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瓶鲜花,进膳时熏香徐徐袅袅。 叶勉拽着他不情不愿地进了膳堂,带他们的武司唤来了侍童交代了一番,便离开了。 魏昂渊哪来过这种地方,恹恹地随着叶勉坐了下来。 兵武监的菜色倒是不比国子学的膳堂差,俩人用膳刚用到一半,外边散课钟敲响,不一会儿武学生们就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涌了进来。 武学生们皆穿着监里统一的衣裳,如此叶勉和魏昂渊二人便十分惹眼。 膳堂里没有掌教和武司看着,这些人便不复午前那般青松模样,浑身上下都是吊儿郎当的兵.痞气,打量他们二人的眼神也是林林总总,奇奇怪怪,有几个更是不客气地瞪着他们,眼里的恶意收都收不住,却也没哪个真的过来招惹。 魏昂渊满脸不屑,只冷笑了一声便懒怠再看他们一眼,叶勉也神色未变,垂眸淡定地用着眼前的膳菜,心里却在为魏小公子啪啪鼓掌,这家伙装逼找揍的功力又精进了呢! 也不知道他们两兄弟今儿能不能囫囵个儿地走出这兵武监。 叶勉这边正心里暗暗吐槽着,眼前一道黑影,叶勉抬眸,只见一个武学生坐在了他对面,身后跟了几个人呼呼啦啦地坐在了他们隔壁桌,却都看着他们笑。 叶勉脸上有些没绷住,看着对面那人一脸懵逼,这人身量看着比李兆还要高壮些,皮肤黝黑,似是被叶勉的表情给逗乐了,仰头笑出一口白牙。 魏昂渊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何事?” 叶勉见四周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朝这边看,心道这人怕是这些武学生里面领头的,只是不知来意是善是恶,遂也问他:“有事儿?” 那人瞪了他俩一眼,不客气道:“叫哥!”说完转头召了两个侍童过来吩咐两句,才翘起二郎腿,闲散地往椅背上一靠,看着他们道:“和你们一道用个饭,瞧你俩吓得兔子样。” 魏昂渊脸上薄怒,意欲发作,叶勉抢在他前头脆生生地叫了声,“哥哥。” 那人乐得眉毛都飞了起来,跟着他进来坐在他们隔壁桌那几个也哈哈笑出声来,纷纷起哄,“这边也是哥哥!” 另一人乐道:“勤哥儿知道定是要气恼了。” 叶勉挑眉,见他们提姜北勤,刚悬起来的心又放了下去。 那人见叶勉明显神色一松,又乐了一通,嘲笑道:“紧张些什么,这里还能有人把你俩怎么着不成?”说完朝魏昂渊一扬下巴,又道:“你爹昨儿个请我们监丞喝了一盏茶,今儿一早各院子谁不知道是您老人家要来,哪个军棍没吃够会来你俩这里找晦气。” 魏昂渊冷着脸不说话,叶勉笑了笑问他,“你认识姜北勤?” 那人笑着点头,叶勉性格外敞,见此人无恶意,便舒眉和他一来二去地聊了下去,才知道这人叫秦敖,祖父是正一品的骠骑大将军,和永安侯府的老侯爷当年在战场上是过命的交情,因而和姜北勤倒也算熟稔,这回倒是姜北勤不放心,怕他惹事,托付秦敖照应一二。 跟着秦敖一起来的几个兄弟见叶勉并不像他们之前所猜那样胆小文弱,反而爽气大方的很,就也都放心地移到他们桌上一道用膳。 几人聊得热烈,叶勉心思九转八回,绕了好几个弯儿试探地把话题引到了齐野身上,秦敖冷冷一笑,不客气道:“这人和你们俩是两码事,我们的人在你们那里被他一鞭子破了相,我若不收拾了他,兄弟们以后岂会服我,再来我们兵武监以后也不用出去见人了。” 叶勉“嗨呀”了一声,自来熟地揽着秦敖的脖子,劝抚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哪用得着你们出手教训,前儿个我们行思阁把人抓了去就一顿板子,我去看了看”,叶勉啧啧两声,接着道:“那叫一个惨,趴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我本还想这不是得罪九门提督府了,哪想大统领亲自放话,还要把他抓回家再打折他一条腿。” 秦敖哭笑不得,气道:“说得和真的似的,要不是我早已让人在他们府外守着,还真就信了你的话。” 叶勉被他戳穿也不尴尬,只笑嘻嘻地说着和事话,秦敖被他水磨般功夫磨的不行,加之魏昂渊又不冷不硬地刺了他两句。 秦敖垂眸半刻,最后一拍桌子,“行,既然你说让他当面与我们赔罪,那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你去提督府把他叫出来,咱们当面扯清。” “敖哥爽快!”叶勉也一拍桌子,又道:“今日可不行动手哈,有话好好说。” 秦敖应道:“既是你来牵线,必定今日不会做什么,放心便是。” 叶勉乐了,拍着胸脯道:“敖哥选个地儿,咱们今天非宰那齐野一顿大的,让他好好放放血不可。” “你们去醉月楼等着即可,我这边不好逃学,散了课便会赶去。” 叶勉点头答应,随即转头问魏昂渊,“醉月楼在哪里,怎么没听说过。”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