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山高海阔地聊侃。 晚上的宝丰院主屋里灯火通明,叶勉沐浴后只穿了个亵裤趴在床上闲闲地翻着野史杂书,几个大丫鬟并两个二等丫头在屋子里一边打着络子,一边玩笑,叶勉时不时地插上一嘴,热闹得不得了。 宝雪坐在床边细细地把祛瘀膏涂在叶勉的后背和脖颈处,宝年也搓热了金花盒里的白脂膏子在叶勉腿上脚上慢推按揉着. 叶勉吸了吸鼻子扭头看了一眼:“这什么,和之前的不是一个味儿了。” “玉容花蜜,今儿一早大少奶奶让人送过来的。” 叶勉嘴角抽了抽:“我大嫂擦脸用的?” 宝年理直气壮地“阿”了一声,手上不停说道:“我嫌它单薄,又兑了些羊□□和百花蜜重新熬了下,冬日涂身正好。” 一边的宝雪笑道:“宝年就爱折腾这些东西,偏她还真就研究出了些门道,现在连大少奶奶都时不时召她过去问方子。” 宝年一脸得意,“先说这么些年四少爷这身皮肉被我养的多细嫩,我都不信哪家的小姐能比,连夫人都说要赏我!” 屏风外头正在和一个二等丫头玩翻绳的宝荷笑道:“我倒是最喜欢你调的香,前儿四少爷带去学里的那个味道我最爱,偏你小气不肯匀我!” 宝年白了外头一眼:“你懂什么?好香调出来只给一人用是最好的,若人人身上都一个味道,好味道也变俗了,四少爷要带去学里我还不乐意呢,就怕他们院子里人人衣服上都染上了那个味儿,白白糟蹋了我的好东西。” “那你怎么还拿给我了?”叶勉问她。 宝年叹了口气:“学里我们又进不去,难为那孩子愿意在您身上下功夫,我能为了这香得罪了他?过几日偷偷给您换个味道就是了。” 这天丹青课上,叶勉画完先生布置的鹂鸟,闲着无事便又裁了一块雪浪纸,换了支工笔在纸上细细勾勒起来,之后又用蟹爪笔沾了些藤黄、石青的颜料来着色。 不一会儿,一只气鼓鼓的河豚鱼鼓着腮瞪着眼睛立与纸上。 叶勉暗乐了一回,在右下方按了自己的私章,吹干之后偷偷叫来侍童,让他给启南院的陆离峥送去。 这小孩儿最近特缠他,自打上次带他逃过一次学,就一直惦记着下一次,一见他都恨不得挂他身上歪缠,只是叶勉因为上次明目张胆带他们逃学被贾苑正骂爆了狗头,这些日子也不敢顶风作案,只好每日都送些好吃好玩的给他。 午息钟响过三声,叶勉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脖颈便开始收纸笔颜料。 那边李兆已经从暖阁捧了自己的大衣裳出来,一边自己往身上套着一边催:“别收了,一会儿让侍童去规整,我们快去膳堂。” “你今儿怎么比寻哥儿还急?”叶勉打了个哈欠问道。 李兆手上不停:“早点吃完早些去冰嬉,听齐野说掌务司让人做了新式样的冰车,我们早些去借,免得让其他院子抢了先。” 启瑞院下午排的是学生们最喜欢的走冰,这是国子学独有的“课程”,原是因为皇家每年冬天都会看冰戏表演,后来年轻的皇子公主和嫔妃们都喜欢穿着冰靴上场玩一玩,皇帝看他们玩的高兴也是龙颜大悦,便召年轻的皇亲国戚一起陪着耍,后来便成了贵族子弟冬日的一项体育活动。 叶勉饭都没吃饱就被急吼吼的几个人给拉到了冰场上,冰场其实就是国子学未湖的一处湖面,用雪墙隔出两圈跑道,冰面被人打磨的光滑至极,苍蝇站在上面都劈叉。 冰鞋下面是两块小木条,木条上面是火镰一样的铁片,倒是比现代的冰刀要稳很多,反正叶勉是倒滑如流,偶尔还能炫下燕子飞什么的。 走冰课是几个院子一起,所以启厚院和启良院也同在冰场上。 叶勉自己滑了两圈又跟着他们闹哄哄的玩了两轮抢冰球已经热得满头大汗,靠在外圈的雪墙上喘着粗气,抬眼处便看到了落在湖边的启南院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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