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别给脸不要脸,一百文,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把自家的碗端回去的苗氏又过来了,老远看见刘氏叉腰怒骂,皱着眉头加快了脚步。 “娘。”她道:“阿菀家收鸭子都是统一价格三十五文,您若是不想卖,就算了。” “你给我闭嘴。”刘氏恶狠狠瞪着她,“老娘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不孝的东西。” 苗氏忍着气,道:“阿菀从各村收鸭子都是签了契约的,黑纸白字…” “我是她奶奶,她赚了钱就该孝敬我!” 刘氏直接把怒火对准苗氏,“我还白给她十只鸭子,她一点都不知道感恩戴德,还想讨价还价,简直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周氏脸色也冷了下来。 “阿菀赚再多的钱也都是她辛苦得来的,娘没有试过大冬天晚上灌腊肠有多冷,也不知道天天起早贪黑脚不沾地有多累,更不知道阿菀踩着凳子炒菜,大冬天却热出一身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您是长辈,我们敬着您是应该的,所以村里人都做的手套,只要您愿意,阿菀也能教您。还有我们家以前卖的葱油饼,您也可以卖。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也没有白吃的午餐。人人都有手有脚,可以自力更生,索要和盗窃的行为没多大区别,不劳而获也不是什么好词儿…兴许这些话您不爱听,但亲兄弟尚且明算账。咱们分家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现在连徭役也都分了,县衙里也有卷宗记档。三弟是读过书的人,对这些应该是最了解的。” 她看着刘氏,神情不卑不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都有矛盾,只是有些事过去了就如一阵烟。阿菀给您留颜面,我也不愿提。您还是长辈,我们做小辈的,也不会存心拂逆您和您过不去。没有人愿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到处惹是生非,让别人不痛快,自己也捞不了什么好处。谁知道今日别人家的笑话,明天不会落在自己头上?守着自己的安宁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这番话,却是说给在座的其他人听的。 那些个妇人,有真心为季菀不平的,当然也有看戏说风凉话的。这年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谁家没点儿槽心事儿,谁家没两个恶亲戚?谁又有资格嘲笑奚落别人? 周氏是大家出身,从小度过四书五经,满肚子的墨水,一番话不带一个脏字,却说得不少人眼睛闪烁面容羞愧的低下头,再不敢窃窃私语指摘什么了。 刘氏瞪着她,咬着舌头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周氏已经仁至义尽,甚至都愿意献出女儿的葱油饼方子,换了别人,早千恩万谢感激涕零了。可刘氏多少年没挨过灶头了,再好的千金秘方给她也是废纸一张。 就如同周氏说的那句话,她只会不劳而获,只会贪图索取别人的东西,巴不得冲进周氏家里把所有金银财帛都搜出来,占为己有。 言尽于此,周氏不想继续跟刘氏废话,蹲下来清洗碗碟。 冬天太冷,她们家都是用热水洗碗洗衣服,宁愿浪费柴火也不愿冻伤了手。 刘氏闹了半天什么好也没讨到,不甘心,昂着脖子强硬的说道:“五十文一只,十只就是五百文。你把钱给我,我现在就回去把鸭子给你们赶过来。” 她自觉已经让步,季菀却淡淡道:“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我一开始就放出话来,一只鸭子三十五文。若是区别对待,以后所有人都会跟着坐地起价。我便是再有钱,也是不愿浪费一分一毫的。奶奶如果不愿意卖,我也不强求。奶奶既知长幼尊卑,也该知道,为长者当以慈悲为善,不与小辈为难。就这个价格,三十五文,奶奶若是卖,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来年您还能多养些鸭子…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村里家家都可以养鸭子,只要是健康的,养足了半年,有多少我收多少,同样的价格,不偏不倚。” 这话一出,周围或坐着或站着的人顿时兴奋了。 “有多少收多少,那我明年养个五十只,一只三十五文…这是多少钱啊?” “游氏,你连账都不会算,还想学人家做生意呢?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