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栖习惯性地抽纸擦拭桌子凳子,比她想象中要干净,闻言,她抬眸冲婆婆笑了下,同时内心惊异于这位粉丝无数的偶像,私交如此简单。 “好,谢谢婆婆。” 席灿一明显放松下来,他褪去公司的包装,露出真实的烟火气息。 少年撸起袖子,给她递过去一串烤串,晏栖再次看见了那个纹身,比vell杂志封面露出来的面积要大。 晏栖说了声谢谢,好奇地发问:“我可以问吗?你纹身纹的什么图案?” 他大大方方介绍:“我粉丝的名字。” 宠粉狂魔? 她仔细想了想,粉丝对于席灿一来说,的确是改变命运的关键点。 不过把粉丝名字当纹身的爱豆,倒是不常见,她投去赞同的目光:“她们对此肯定很开心。” 不过晏栖清晰地记得,小姨说那孩子在右手手臂上有颗痣。 他纹身的位置恰好是痣在的地方,现在根本辨别不了有没有身份标识。 “姐姐你找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纹身?” 晚风荡涤,少年神色晦暗。 他很聪明,从小时候就知道即使是朋友之间也会夹杂着动机和目的。 “不是。”她喉头干涸,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德国那一次,为什么不辞而别?” 听起来像是质问的语气,晏栖又补充道:“谈到了你的父母,然后你就走掉了,是因为这是你的逆鳞么?”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巴别塔,是藏在血脉里的不可言说的秘密。 晏栖年少时的巴别塔叫做傅之屿,里面装载着她所有明恋暗恋的情愫。 她相信,席灿一也不例外。 “我经纪人打电话给我,我们有个外景需要去弗里德里西街道拍摄。”席灿一回答的滴水不漏:“不好意思,事出紧急,我语言不通,没办法留个口信。” 少年很巧妙地绕过了父母这个问题。 晏栖原本都觉得套不出话了,他黑色的眸子忽地明亮起来,噙着些探究:“姐姐对我的家庭感兴趣?” “我……”她头一次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话音吊在半空中,像根鱼刺堵塞住食道。 空气中无形划分出一条警戒线。 “我的亲生父母早就把我抛弃了,我长在福利院,院长夫妇就是我的父母,我六岁时被养父养母领养,他们那时候尝试了试管婴儿还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结果在一众孩子里挑了坐在角落的我。三年后,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女儿。” 席灿一讲起自己的身世如同旁观者,他从来不惧把愈合的伤疤再撕开一道口子。 “这些都可以在网上查到,我早几年出道有过不少这样的采访,不过媒体还会添油加醋补上几句,将我塑造成一个家庭不幸仍要努力追梦的阳光大男孩。” 他目光带着凉薄的讥讽,像是在反问,“这个答案是否还满意?” “如果,我说如果——”晏栖勾了下手指,拉近两人对话的距离:“你以为的被抛弃只是误会,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正等着你回家,你信么席灿一?” 他眼前模糊了一瞬,随即露出不解的表情,跟应付疏于回答的记者一样回答她的假设:“姐姐你在开玩笑么?” “你左手手臂是不是有颗痣?”她不等少年回答,拎着自己的小挎包说了再见:“有的话,想清楚随时联系我。” 席灿一僵在座位上,他参加节目后有了第一批粉丝就去纹身了,知道他手臂上有痣的,除去亲朋好友,还会有谁呢? 他再次感到迷茫和惶惑,上次让他心头冒出这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