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晏栖感受到两人身上气息的混融,将头更往被子里埋了几分:“段修言说让我多带点朋友过去,我带栗子去应该没问题。” “他哪年生日会不是这样啊?办的和新年家宴似的。” 晏栖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傅之屿的那双眸子在黑夜里还是明亮的,像是汲着足足的水分。 他现在的模样也挺憋屈的,一米八几的人缩在单人床上,还怕挤着她,只能侧躺着,撑起手肘来:“今天去哪儿了?不汇报下行程,傅太太?” “傅先生想查我岗啊。”她的声音在被子下闷闷的,可听的出来其中的甜蜜和尾音的笑意。 他摸着她柔顺的发丝,指间像弹钢琴的动作一般。 “对啊,怕一留神让我家小狐狸跑了。” 毕竟,曾经的傅之屿就是在心理状态的影响下让两人之间误会的鸿沟越来越大,直至走到南辕北辙的地步。 “我去看我小姨了,陪她去了一趟心理咨询室。”她尽量用平静陈述的语气把当年的经过完整地讲了一遍,又感慨道:“我现在也只希望小姨的那个孩子最后能找到。” “会的。”傅之屿的确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在他的安抚下,她的心在经历了一天的跌宕起伏之后的确安定了许多。 不过,晏栖好像真的有些困了,脑子昏昏沉沉的,还在强撑着和他聊天,“傅之屿,你说,假如,仅仅是假如……” “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误会,你很勇敢,当然,我也是。我们是不是会一直一直在一起,说不定都生孩子了。” 她说这话时的确是在昏沉状态之下的天真之语,抛却现实的阻力,忘记两人前进路上的高|潮低谷。 “七七,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高中时的傅之屿不勇敢,但现在的傅之屿不会了。”他眸色更深,故意掩饰掉心底的沉重,戏谑着她道:“现在都生孩了?七七的意思现在就想要孩子了么?” 濒临睡梦边缘的晏栖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别啊,我还没准备好如何当一个孩子的妈妈呢。” 瞧着她安静的睡颜,傅之屿没说话了,正躺着盯了一会天花板。 这么些年,他该磨得棱角也磨平了,非要说久别给两人带来了什么变化?他心里是有答案的,区别只有爱她和更爱她罢了。 果然,喜欢是藏不住的啊。 晏栖这一晚睡得格外安心,一夜无梦,反观傅之屿又去冲了遍凉水澡还是没睡着,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才微微合了眼。 周姨上来叫两人吃早餐,敲了一会儿门晏栖才下床开门。 很奇怪,晏栖一动,他就感觉到了,很快掀起眼皮,从床上坐起。 周姨笑得一脸满足的:“叫小傅洗漱完也一起下来吃,给你们做了暖胃的早餐。” 洗漱间足够宽敞,所以在傅之屿洗漱完毕后,晏栖还是秉着大小姐的性子磨磨蹭蹭的,才进行到刷牙这一步,其后还有洗面奶洗脸、擦各类护肤品、化妆等步骤。 她一只手拿着牙刷,牙膏沫没吐干净就叭叭叭的不停:“傅之屿,你昨晚上说什么了?我好像记得,但现在又有些忘记了。” 傅之屿倍感无奈,拧了块儿小毛巾给她擦掉嘴角的牙膏沫,“晏栖大小姐,洗漱完了再讲话不行吗?” 不得不说,傅之屿管她的事儿比安女士还要多,昨晚上扣手机,今早上嫌弃她话多…… 趁着傅之屿出去系领带,她报复性地哼哼唧唧了几句:“傅之屿,你话怎么这么多?是人吗你……?” “嗯?”他单手扯了下领带,即使睡得晚,眼圈也没留下任何痕迹,大概是老天赏饭吃,所以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神采奕奕的。 “没,没什么……”晏栖尴尬了一下,不小心咽了一口漱口水,连忙咳嗽了几声。 傅之屿走过来关怀倍切地帮忙拍了拍背:“可我听见你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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