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觉得儿子这样穿很好看,所以根本没做抵抗。等到江灼去跟江老一块住之后,这种情况就更没个明白人管一管了。他一直当小动物到六七岁懂事了,才开始为自己的人权进行抗争,得以穿回正常的衣服。 云宿川刚见到江灼的时候也曾经被这种可爱倾倒,并深深地认为自己可以拥有同样份的可爱,还特意跑去跟自己的老爹提要求,说也想穿弟弟那样的衣服,他犹记得父亲听完之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亲切地让他“滚出去和泥玩”。 想起这段回忆,两人心里都默默被当初年少无知的自己蠢到了。 云宿川生怕江灼想起来自己小时候骗江灼把衣服脱下来给他穿的事,干笑两声,道:“走吧,咱们办正事去。” 云宿川所说的地点名叫平龙谷,虽然在他过去的时候,那地方早已经面目全非,荒无人烟,但眼下是二十多年前,平龙谷还算是囦县一处有名的景点。江辰非他们这一回前往救援的起因,正是为了寻找那帮前往平龙谷游玩的驴友。 云宿川抱着江灼搭乘了一般最快的班车,还不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终点站。 车上的人本来就剩的不多,下来之后很快就散了个干净,原地只剩下了江灼和云宿川两个人。 他们身后是笔直宽敞的公路,公路两边的稻田后面隐约还能听到咩咩的羊叫,金黄的麦穗被秋风吹的一起一伏,而公路正前方通向的正是一座大山。 江灼踮着脚看了看面前的站牌,说道:“不对啊,这上面写的终点站是后里屯,应该穿过前面那座大山才对,咱们现在的位置是喇嘛庙,怎么车到这里就不开了?” 云宿川在稻田的旁边绕了一圈,这时转回来正好听见了江灼的话,说道:“应该是因为前面出了事,不敢开过去了吧。没关系,还有两站地,走过去就行了。” 他蹲下身冲着江灼张开手,笑道:“来吧小短腿,哥哥抱抱。” 看他变成小孩,估计可把云飘飘给乐坏了,江灼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滚,用不着你。” 光是这一个“滚”字,他就一天能骂上云宿川八回,可是现在变成了一个小屁孩,连声音都奶奶的,连半点威慑力都没有,云宿川哈哈大笑,跟在江灼后面走。 江灼当先跑了一会就觉得不行了。他法术学的晚,小时候体力有限,累还是其次,关键是腿短,走的实在是太慢了,这样就算是天黑也到不了目的地。 江灼抿了抿唇,停步转身,云宿川就在他后面跟着,江灼用他伸出手,不情愿道:“……抱。” 他这个样子非常可爱,云宿川也多年没有见过了,有些想笑,但怕江灼好不容易拉下了脸,一怒之下又不让他抱了,连忙又给忍了回去,弯腰俯身,把江灼从地上抱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去。 这里本来就偏僻,又因为出了事,周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笔直的公路直通前方,只能听见云宿川走路的声音以及呼呼的风响。 江灼倚在云宿川的怀里看着前面的路,不得不承认,这样被人抱着就是要省力很多。前面那座山在阳光的照射中将阴影投映在了地面上,带着种未知的阴森。 江灼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发空。如果真的追上了江辰非,他能做什么呢? 找到某个并不让人愉快的真相,还是徒劳而愚蠢地,试图去改写父亲的结局? 永远挣扎于过去之中,永远为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活着,有的时候,真的容易让人觉得非常疲惫,因为看不到前方存在着任何的未来与希望。 这条路就像走不到头似的。云宿川的手臂抱着江灼,他身上带着洗衣液浅淡的香气,周围一片空幻,唯有这一点存在感,是实实在在的。 云宿川忽然说:“你说那些人不见了,会不会这本身就是一条永远都走不到头的路?没准咱们两个一直这样走啊走,这一辈子就给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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