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将风衣脱下来,扔到旁边的长椅上。 他眉眼冷淡,冲着何箕说道:“你不是来关心我的,你关心的是现在我正调查的重生者一案……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哦?”何箕略带诧异地扬眉,看了江灼一眼,这是两人见面后他头一次露出微笑以外的表情。 “果然是长大了。”他感叹般地低声说了一句,问江灼,“你确定自己能够准确判断出我的来意?” 江灼唇边露出轻蔑的笑意:“不要把别人想的太蠢了——我那天虽然被人拿枪指着头,但是你们的话还是能听见的。你所谓的大道,就是为了寻找永生不死的方法,他们要拿我跟你换什么能播种出生命的种子。” 他微微骗过头去,借着看海景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心烦意乱:“我不知道你离开门派的这几年都做过什么,但是师父,从此就是陌路人,没事就不用再见面了,好自为之。” 其实江灼能从当时何箕和绑架他那几个人的对话中听出来,自己的师父离开门派之后,所做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勾当。 他那些所谓不想受红尘束缚的借口都是虚话,肯定是已经私下做了很久的准备,最后实在觉得在门派中处处行事都不方便了,才会离开。 何箕是江老的弟子,江辰非的师弟,他对江灼从小言传身教,如师如父,在江灼的生命当中充当了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对于江灼来说,知道“师父不是个好人”比知道“师父要放弃我”更加不能接受。 这件事包括云宿川在内,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但这五六年来,却是一直暗中让人留意着何箕过去留下的几处势力,以便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及时处理。 好在何箕这几年来十分安静,江灼担着的心事本来都放下几分,但从上次看到鱼胖胖开始,他其实就已经隐约意识到或许平静的生活即将被打破,今天何箕居然还就真的出现了。 对于徒弟的冷漠和愤怒,他只是微笑以对,仿佛江灼还只是小时候发脾气似的:“我知道你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了。不过小灼,好好想想当时的情况,那些人拿你威胁我,正是知道我对你的在意,就算我答应他们的条件,难道已经听到了许多消息的你,还会全身而退吗?” “是吗。”江灼带着几分讽刺,尖刻地反问,“所以你是因为怕我被杀,才会在他们让你把种子交出来的时候一声不吭了?” “不,当然不是。”何箕笑起来,“恰恰相反,是因为有了那些种子,即使你死了,我也有办法救活你。” 他冲着江灼摊开手,手心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盆不过手指高矮的小花,花朵通体深红,柔芳交错,待开未开,在风中微微晃动。 何箕道:“这叫重生之花,是用鲜血浇灌长大的。” 江灼沉默地盯着那朵漂亮的话,何箕则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仿佛逗弄想要吃糖的孩子一样,等待着江灼的反应。 “好,好,原来是你。”良久,江灼抬起头,说话时的语气像是带笑,又有点发颤。 他看着何箕,那双一贯漠然的眼眸中仿佛盛了两把火,明亮的更胜星光,“那些人的重生,原来真的是受你驱使。” 何箕温柔地解释:“并不是我,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用亲人或者朋友的血液换取重生的机会,集中所有的运气着力于改变命运的一刹那,然后像朵盛放过后的花儿一样,迅速枯萎……” 掌心的话随着他的话语干枯腐烂,花瓣零散坠地,变成了一滴滴看起来并不怎么新鲜的血液。 “不过重生的人多了,遇到同伴的时候就难免相互厮杀,花朵们相互吞噬,就能活的更久些。” 何箕道:“胜利者到哪里都会占便宜的,比如小川那孩子……你既然怀疑我的突然出现,又是否能真心地相信他呢?” 江灼在心中飞快地转念,何箕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对于他来说倒是不会产生太多的理解障碍,特别是目前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