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信的落款,不是蔡京、不是童贯、不是种师道,甚至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宋军长官。 而是一个不太陌生的——完颜宗翰。 “盟友”。 西门庆擦着冷汗赔笑:“这个,给金国的朋友带封信……不犯法吧……小人是怕信丢了,才、才贴身绑住的……” 信里面说了三件事。 第一,大金首领完颜阿骨打,已于征辽凯旋途中去世。 第二,即位的是阿骨打之弟完颜吴乞买。这个消息还没有正式通报大宋官方。 第三,完颜吴乞买下令,宋境内的大金子民,要立刻做好准备,“响应成事”。 岳飞心中已经隐约有所预感。铁青着脸,问西门庆:“成什么事?他们要做什么?” 一双有神丹凤眼,明明是很好看的形状,此时却将西门庆盯得浑身如筛糠,抖得停不住。 西门庆死鸭子嘴硬:“小人又未曾读这信,不知道哇……” “这信是送给谁的?” 吞吞吐吐:“这、那个、小人……不清楚、不方便……” 岳飞将西门庆盘问了又盘问,确认他真的不知道再多的内幕了。但此信蹊跷,若说是“盟友”之间的寻常传递讯息,却也太过敷衍。 恩师那封珍而重之的密信、突如其来的宋金联盟、还有小潘师姐说过的曾头市…… 岳飞心中,比旁人更多着一口警钟。 将西门庆监在帐子里。入夜,辗转反侧,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只是从军伊始,没什么政治人脉方面的资源,也不知该怎么做。 可巧,头顶三尺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人声,还是在叫他:“喂,姓岳的!” 岳飞一个冷战,一骨碌爬起来。 见鬼了。帐子里睡着十来个兵卒,可那细细的声音偏偏只传到他一个人的耳朵里。 “姓岳的,别怕!在下是梁山泊时迁,今日只是来瞧瞧,你还活着没。” …… 好奇马上取代了害怕和戒备。也听小潘师姐说过那个神奇的北方盗门。岳飞心下感动,她记挂着他呢。 岳飞对梁山泊的信息认知,还停留在“全伙受招安”的阶段。他并不清楚梁山招安背后那些错综复杂的内幕,只觉得梁山好汉从此成了报效国家的正规军,挺好。 于是溜出帐外,高高兴兴地跟时迁通报了自己的近况。军情方面,只要不是绝对机密,也有条不紊地跟时迁介绍了一番。话说回来,以岳飞眼下的地位,还真没机会接触太多的机密。 末了,免不得少年人的好奇,多问了一句:“你们真的能古墓摸金、全身而退?” 时迁轻轻“哼”一声。小看他们。 “能闹市取物,不被察觉?” 扑哧一声轻响,岳飞低头一看,脚边雪地里半埋着一截金锁,形状有些眼熟,像是出征之前,母亲给自己戴上的那个。 赶紧拾起来,恍惚一刻,再摸摸自己脖子——空了。 岳飞彻底服气,颤着声音问:“那,探听声息、窃取谍报……” 时迁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小官人若无事,还请回去歇息吧。时某的时间比较宝贵。” 岳飞抿紧嘴唇,大着胆子问:“你能不能……帮我也探听一点、嗯……情报?” 时迁默然。大约从没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客户。 看在老顾客潘姐的面子上,耐心解释一句:“盗门规矩,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客人若是一穷二白,抱歉盘口是开不得的。” 岳飞笑了:“谁说我一穷二白?——我这里有三千贯钱、五十张貂皮、二十斤人参。够不够?” 头顶上方立刻接话,声音野心勃勃。 “客人有何吩咐?”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