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男人也跟着忙。不出半日,一个小小的脚店颇具雏形。其中厨房是完全按照孙雪娥的意思摆设的。尘埃落定之时,孙妹子一只脚跨进那厨房,当场泪流满面。 就是过去在西门庆老爷府上,要做饭也得看人脸色,这个不能用,那儿不能站,要添置个锅碗瓢盆,资金半个月申请不下来。 现在呢,一个完全属于她的,自由发挥的舞台! 要不是旁边有人看着,潘小园觉得,孙雪娥当场就要扑到周通怀里,来一个爱的抱抱。 不过她也等不得多久。将那新厨房来回来去摩挲了一阵子,就拉着周通,拐到不知哪个角落里了,半天不见人影。 随后是和铺子相连的小宅子。由于街道规划的限制,那宅子的形状有些奇怪,不是寻常的四合院,倒有点环环相套的等边梯形的式样。从上往下俯视着看,就像个矮矮胖胖的葫芦。 确实不太适合寻常人家居住。难怪空置着等租呢,价格也比市价低一截。 不过对于潘小园来说,这个葫芦宅倒是个十分理想的暗桩后身——犄角旮旯甚多,藏得住秘密。 趁着武松这个劳力还在东京,使唤着他,连同别人,也把这葫芦宅给布置好了。先收拾出三间卧室,朝向最好的那间,众望所归的给了潘大姐。她推辞不过,只好应了,笑道:“回头等人手多了,再重新安排。” 扈三娘跟着忙了一下午,此时终于有些受宠若惊:“这……这间屋,给我留的?” 潘小园点头笑道:“我们开酒店,那是吃住两用,总得有房客不是?三娘若不弃,就当我们的头一个房客,也算是给我们开个张。” 扈三娘抿着嘴,点点头:“那我付房租。” 美人的心思敏感,不愿意欠别人的。 潘小园却另有打算,拍拍她肩膀,跟她商量:“你也不是没见,城里欺负女人的宵小太多,你住在这儿,就当是我们几个女流的保镖,要是有人来酒店惹事,你也帮忙出个力——算我雇你,给你工钱,和房租相抵,另外管饭。” 扈三娘大约从来没接到过如此世俗的邀约。低头盘算了一会儿,对潘小园开出的条件没什么概念。 贞姐在旁边告诉她:“就是管吃管住,留意坏人!六姨的条件算厚道啦,你就留下来嘛!——唔,要是能顺便教教我怎么打架……” 说一句,瞪郓哥一眼。扈三娘那天当街揍了高衙内,贞姐看在眼里,佩服得五体投地。想着要是能学到她一成本事,以后见着郓哥,不用跟他打嘴仗了。 郓哥浑身一激灵,狠狠瞪她一眼。想出言反对吧,又不太舍得美人姐姐就此走了,因此不说话。 潘小园见美人颇有心动的神态,补充一句:“闲暇的时间归你自己,你想钻研武功,这儿不正是个没人打扰的好地段么!” 扈三娘终于意识到天上掉了馅饼,难得的露出一丝腼腆的笑,低声说:“如此,多谢……” 接下来就是零零碎碎的杂事了。派郓哥、董蜈蚣去街上采买必需品——无非是各色食材、煤炭、被褥、盆罐碗碟之类。等到天黑,华灯初上,外面开了热闹的夜市,大伙聚在新租得的榆林巷铺子里,也热热闹闹的围一桌,打算来个开张宴。 只是这开张宴时不时的被打断:一会儿发现缺双筷子,马上派人去外面的夜市讨;一会儿又觉得煤炉该挪地儿,周通哼哧哼哧的给搬开;再一会儿,又眼尖发现房梁上落灰,董蜈蚣自告奋勇,跳上去清理——断断续续的吃了一个半时辰,一顿饭才算圆满结束。大家各自认领房间,回屋睡觉。 潘小园帮着收拾到了最后,举着盏灯,酒酣耳热的推开小门,回到葫芦宅,正要往自己的新卧室去,转角一个阴影,把她堵了个严实。 她吓一跳,灯一照,才嘻嘻笑道:“二哥啊……” 武松脸上也喝得有点泛红,朝铺子的方向一指,神色间有些委屈:“那儿没我的房间。” 潘小园一想,也是,把他忘了。 武松本来就不是暗桩团队的一员。今天热火朝天的帮忙把铺子归置好,已经算是完成了护送的任务。铺子里住的都是长期“员工”,自然没有他的宿舍。 “那正好。我这里刚好空着个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