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左胸处尚未愈合的枪伤毫不留情地挥出一拳。 肉体被击打的闷响传来,然后是鲜红的血液浸透了蓝白病号服。云易行痛得双眼飙泪,却连一丝呻吟都发不出,无法闭合的嘴巴流出唾液,像个痴痴呆呆的傻子。 云惊寒把死狗一样的妹妹扔在地上,在病房里四处走动。 被卸掉四肢,一拳打去半条命的云易行只能粗喘着,微颤的眼珠跟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来来回回转动。 窗外电闪雷鸣,乌云罩顶,滂沱大雨如期而至。 恐惧和绝望让云易行的泪水也似滂沱大雨般狂涌。 很明显,她做下的那些事云惊寒全都知道了,否则他不会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翻脸无情。 当他乐意宠着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毫无保留。当他厌恶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离死就不远了。 泪水落在地毯上,氲出一大团湿痕。云易行的嘴巴若是能够开合,四肢若是能够活动,她一定会像狗一样爬到云惊寒身边,抱着对方的双腿苦苦求饶。 哥哥,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易行微颤的眼珠里写满了这句话。 但云惊寒却连个眼角余光都未曾扫向她,只是自顾在病房里寻找着什么。他打开床头柜,翻了翻,从里面取出一枚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 辛辣的烟丝燃烧之后散发出微苦的香味,慢慢又透出一股回甘。对他来说,这种牌子的香烟味道太淡了。 只有娘们儿才抽这种烟。以往的他会这样嘲讽。 但现在,这种微辣,微苦,微甜的气味,却在云惊寒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形象。他只能感受到秦青,从未与那人见面,不知道对方具体长什么样。 这根香烟便成了触摸那人最好的媒介。 云惊寒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眯着狭长的眼,沉迷地抽着一根烟。 云易行躺在他脚边,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气音,胸口的血迹染红了一大片。她拼命睁大眼,流出更多泪水,试图用忏悔的眼神求得兄长的原谅。 云惊寒垂眸扫她一眼,长腿交叠,换了一个更为慵懒的坐姿。 “哭吧,你的时间不多了。”声音里的粗嘎和沙哑已经淡去,重新变回了曾经的低沉浑厚。 泪水瞬间淹没了云易行的脸。她知道自己完了! 巨大的绝望催生了刻骨的恨意。云易行投向云惊寒的目光里不再是哀求乞怜,而是怨毒。 为什么当初你没有一下子摔死?为什么你还要醒来?血月军团是我的!中心城也是我的!你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云惊寒吐出一口薄烟,然后抬起脚,踩住了云易行扭曲狰狞的脸。 “真难看。” 厌恶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一件垃圾。 云易行眼中的怨毒与恨意再次变成了恐惧和绝望。云惊寒的态度已经表明,他不会顾念一丝丝亲情。杀了自己的妹妹,对他来说就像擦掉一个污迹般简单。 就在这时,门猛然被推开,从医生那里得到消息的卡福冲了进来。 看见病房里的情景,他愣在当场。 想象中兄妹情深,相拥而泣的画面并未发生,眼前的一切只能用诡异和不可思议来形容。 只见他敬爱的军长一只手夹着香烟,一只脚踩着云易行的脑袋,坐姿相当霸道。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军长竟然把滚烫的烟灰掸在了云易行的脑门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