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室内,他也没有摘墨镜,而是隔着深色的镜片,平平静静地看着容家叔婶。 容婶婶嗓门很大,那一句又一句的“小畜生”,站在门外都能听见。 和容栩不同的是,秦呈的墨镜早已夹在了领口,于是此刻他正垂着眸子,远远看着那一脸惊怔的肥胖女人。他的目光冰冷淡漠,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看待一个死物。 容家婶婶每次想要开口,可是看着对方,只能嘴唇不停地抖动,硬生生地没说出一个字。 双方就这样对视着,过了片刻,却听容栩低低一笑。他抬起漂亮的手指稍稍拉了拉墨镜,转首看先一旁神色淡漠的男人,问道:“秦呈,你刚才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叫吗?” 闻言,秦呈倏地一愣,他转首看去,只见少年笑弯了眸子,拉下墨镜看着自己。 心中微微一动,秦呈顺势问道:“什么东西?” 容栩直接将墨镜拿了下来,他十分随意地走进屋内,一边走,一边淡淡说道:“一条狗。” 容婶婶立即瞪大了眼睛,气得骂道:“你这个小……” “砰!” 容栩正好走到容婶婶面前,忽然一掌按在了她的身侧,狠狠地拍在了墙壁上。凌厉的掌风让走廊的墙壁都震了震,也让容婶婶张大眼睛,想说的话都咽在了喉咙里。 少年轻飘飘地收了手,垂眸看着那个又矮又胖的女人,微微勾唇,声音冰冷地说道:“二婶,我有娘生没娘教,一不小心打了人,外头人只会以为你老公教得不好。要是一不小心打得重了,打伤了,打残了,打死了……也不知道你老公会怎么解决?” 看着少年漆黑深邃的眸子,容婶婶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容栩已经走到沙发上坐下。 秦呈迈步也向客厅走去,走到容二婶和容恒身边时,他停住脚步,看着这两个人,微眯了眸子。先是看着容恒,看了一会儿,他再低头看向那个丑陋的女人,语气低沉:“当着我的面欺负他……真当秦家是死的吗?” 说到最后,秦呈抬眸扫了容恒一眼,只见后者脸色发白,一声不吭。 一切好像全都变了。 容栩和秦呈坐在容家大宅的客厅里,而容家叔婶却站在走廊上,像两具僵尸,身体僵硬。 段管家抬头看了这对叔婶一眼,默默地转身进了厨房,给容栩、秦呈端上了茶水。他轻声问道:“小少爷,厨房留了早餐,需要端上来吗?” 容栩笑着摇首,笑容灿烂,青春洋溢:“不用了,段叔,谢谢。” 段管家点点头,直接走开。 有点像是鸠占鹊巢、反客为主,但又有点不像。 容栩本来就是容家的人,此刻他大大方方地进了容家大宅,很随意地坐下,绝对是理所当然的。至于容家叔婶,那是他们自己站在那。 但是无论如何,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秦呈让容栩抬起手给他看看,容栩挣扎了一会儿后,还是无奈地抬起手。只见那手掌果然有点泛红,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撞狠了。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随口道:“旁边不是放了个花瓶么,为什么要自己动手。直接把花瓶砸她身上,不就可以了?” 这时容婶婶刚好走到客厅,一听这话,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呈。 容栩哭笑不得地说道:“那是明代的花瓶,爷爷的遗嘱上,是属于我的。” 言下之意是:那是我的财产,你要我砸了它? 两人根本没理会容婶婶,秦呈伸手拉住了少年那只泛红的手,轻轻揉着,一边淡然道:“那就拿旁边的椅子好了。虽然你已经成年了,但是有些事情做了,还是没太大关系的。” 容婶婶气得瞪圆了眼睛,刚想上前理论,容恒就一把拉住了她。 容婶婶怒视过去,但是容恒这次却强硬起来,拉着容婶婶就不让她走。 于是场面又演变成两个“外人”坐在沙发上聊天,两个“主人”却站在旁边,一脸尴尬。 不过这一次,容栩并没有一直晾着容家叔婶。他抬起眸子,扫了容婶婶一眼,嗤笑了一声后,道:“这次让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如果没事的话,我中午还有事,先走了。” 容恒立即上前一步:“有事!你也成年了,那个……小栩,二叔该把一些东西还给你了。” 十分钟后,段管家关了书房的门,毕恭毕敬m.zGXXH.OrG